★達爾文發現「物競天擇」理論二十年後,《物種起源》才得以出版,因為達爾文深怕得罪了基督徒父親以及創造天地萬物的上帝。 ★達文西的第二幅「岩窟聖母」畫像,在教會委託的二十五年之後才完成,並掛上祭壇。其實第一幅只遲了二年,但達文西賣給了出更高價的人,以示對教會的抗議。 ★法蘭克‧萊特接下富豪委託的設計案。九個月之後,萊特在兩小時內火速繪出「落水山莊」設計圖,迎接突然來訪的雇主。 我們可以在「拖延」和「才智」之間,找到連結嗎? 拖延行為可以引領我們走向創新嗎? 在分秒必爭、時間就是金錢的普世價值裡,「拖延」似是懶散見不得光的行為。本書作者安德魯‧桑提拉一開始就表明自己是「拖延主義」的信奉者,總是花盡心思去做無關緊要的事,眼看著截止日期即將來臨,卻放任自己的恐懼加深,仍然無所作為。 為了探索自己的拖延行為無獨有偶,桑提拉開始進行研究,並從歷史名人中找例證,如:達爾文、達文西、雨果、詩人泰德休斯、美國國父富蘭克林、建築師萊特……,把他們在面對重大事件時,花招百出的拖延理由,以及分析拖延、擊敗拖延的方法,以流暢的文筆,描述成一篇篇如喜劇般的故事。之後再透過心理學家、哲學家和行為經濟學家的文獻,解釋為何普羅大眾如你我,何以會拖延重要的事情,卻不需要有太大的罪惡感。信手拈來盡是博學的知識、妙趣橫生的軼聞和真實故事,文字淺白,娛樂性十足。 ★拖延不是病,是人性 ▶ 「拖拉的人通常很聰明,畢竟他們得隨時找到讓人信服的理由,來把事情拖個沒完沒了。」 ▶ 「拖拉者,寧願讓人以為他們缺乏的是努力,而不是能力。」 ▶ 「拖延造成失敗,也為失敗找到了藉口。」 ▶ 「拖延,是因為擔心聽到他人的評價。」 ▶ 「拖延,是因為害怕達不到對自己高期許的完美主義。」 ▶ 「事情延宕下來,是因為對於被交付的工作規模和數量,給嚇得不知所措。」 ▶ 「或許是因為拖到最後一刻,腎上腺素狂飆的刺激,吸引了我。」 ★拖延是種「抗議」,也是種「掌控」 只有在以「選擇」為最高價值的世界裡,才有拖延和耽擱這回事。 拖延行為,就像是一條通往完成之路的必要儀式。跟任何儀式一樣,它能確保我們,從小地方,或讓人感覺混亂和無法管理的大千世界中,找到一種「掌控」。我相信每個拖拉一族都會同意:有時候,你做得最好的事,常常是為了拖延某件事不做,而去做的另一件事。有沒有可能,假如達文西只在乎取悅贊助者和完工日期,或許就無法留下任何值得世人記住的作品。 桑提拉說:「事實上,我沒想過要結束自己的拖拉習性。我的目標不是去否認自己,而是為它正名,找到赦免它的理由。」正視拖延心態,也正是問自己:我們待完成的事情,是否真的值得去做?或者,還不是時候!就如拖拉協會代表「利希滕貝格協會」的座右銘:Cras melior est.(明天會更好!) ■專文推薦─ 顏訥(作家,資深拖延患者,博士論文寫了2.5章聲稱明年會完成) ■推薦有理(依姓氏筆畫序)─ 但唐謨(影評人) 祁立峰(《讀古文撞到鄉民》作者,中興大學中文系副教授) 紀大偉(《同志文學史》作者,政治大學台灣文學研究所副教授) 許皓宜(諮商心理師,作家,臺北藝術大學通識教育中心副教授) 黃大米(作家) 厭世姬(厭世動物園) ■各界一致好評 ▶ 我自幼是個積極孩子,暑假作業都趕在第一天寫完。但確實如書中所說,拖延到最後一天最後一小時能激發腎上腺素,簡直讓拖延成了一種癮。《拖延有理》替人們的拖延病正名,也讓我認真思考――這次不如拖稿了吧? ──祁立峰《讀古文撞到鄉民》作者,中興大學中文系副教授 ▶ 超棒的研究。《拖延有理》指出許多傑出人物在推遲他們必須做的工作時,也做了很多其它的工作。也就是,「拖延」或許是創新和創作過程中,不可免除的一部分。 ──華爾街日報 ▶ 《拖延有理》讀起來開心有趣。隨手拈來盡是博學的知識、妙趣橫生的軼聞和殘忍的真實。對拖拉一族和自覺不拖拉的人來說,這本書根本就是貓薄荷的化身,讓人不由自主地嗨起來。 ──珍妮佛‧伊根 Jennifer Egan,普立茲小說獎得主,《時間裡的癡人》作者 ▶ 本書不僅詼諧、聰明,而且激發人們探索「把事情拖延到明天」的訣竅。但它同時也提醒我們,假如「需要」是發明之母,那麼「拖延」就是創造成就的源泉。 ──麥可‧海尼Michael Hainey,After Visiting Friends 作者 ▶ 本書簡短、幽默而深刻,你一定能從這些不尋常的史實中,發現許多能激勵自己的價值觀。──圖書館雜誌 ▶ 《拖延有理》充滿智慧且相當有趣。拖延不是歷史產物,而是拖拉者開始拖延時,一種再創造的過程。 ──BookForum ★精選摘文 ▶世人記住達爾文是因為他的聰穎、勤奮和孜孜不倦,但是他的拖延行為則讓大夥覺得他更容易親近,也更有人性。他提醒了我們,人類心理動機的糾結複雜。我們都有應該要完成的事情清單,然而,我們總會找理由不去做這些事。這麼說來,我們大家都可以宣稱自己跟達爾文有某種契合度。我們都有屬於自己的藤壺。──摘自〈達爾文的藤壺〉 ▶難道任何嚮往獨立思考的人,不覺得有義務要抗拒不斷要我們更快、更好,以及更像工蜂勤奮等的規勸告誡嗎?您不覺得拖延、婉拒或是耽擱,也是一種主動的選擇,一種建構自己的方式?──摘自〈拖延令人錯亂〉 ▶延遲也能夠令人雀躍。或許,這是一種過失帶來的興奮感,因為自己沒做該做的事而引發的嗨茫感覺。根據敘事推定原則,一定有個什麼原因,總讓超級英雄們在最後一刻才抵達,進而拯救這一天。──摘自〈聖徒、烏鴉、詩人和神父〉 ▶我愈是下定決心要進行什麼任務,我就會愈難專注。我為了一句話在書架上查找某本書,發現自己一直還沒讀的音樂評論選。儘管這根本就不是當下要找的東西,我還是會拿下來,沒多久就沉浸在一九八〇年代紐西蘭車庫流行音樂的思慮之中。我根本忘記自己一開始到底是要找什麼。──摘自〈待辦清單簡史〉 ▶寫清單、管理清單、遺失清單,然後再花一整個下午找清單……這些事就花掉一些我可以拿來完成清單事項的時間。我想,這或許也是這麼多人執著於列清單的理由之一。而寫這些清單帶來的滿足感,往往要比真正去執行清單上面的事,來得更叫人開心。──摘自〈待辦清單簡史〉 ▶我讓自己多讀一本書、聽著約翰.柯川的爵士樂、沖澡或是繞著公園走一圈,這些事情都可歸類到「寫作」的大項目底下。意思是說,我知道自己看起來像是拿著飲料、躺在那裡,盯著天花板放空,但我真的是在寫作。我告訴自己,到了某個時刻,自己會停止「這種寫作」,而開始寫作。──摘自〈待辦清單簡史〉 ▶華斯的「拖拉族俱樂部」和戴爾的「利希滕貝格協會」,都建立在同樣的滑稽和要暗中顛覆傳統價值(如準時、效率、忙碌)的基準上。在「利希滕貝格協會」的年會上,會員要列出自己對於來年的創意目標,以及前一年目標的進度檢討。如果有某個會員贏得太多認可,或是符合太多傳統的成功標準,他就會受到嚴厲譴責。──摘自〈蘊滿了可能性的種籽〉 ▶拖拉者想要延長過程。他想要推遲故事的高潮,因為他真正的意圖不是要達到設定的目標,而是要繼續尋求。當某個長久以來的夢想實現之後,只會耗盡可能性,框住了界線。──摘自〈蘊滿了可能性的種籽〉 ▶小說家強納森.法蘭岑(Jonathan Franzen)告訴《紐約時報》的記者,他在寫暢銷小說《修正》(TheCorrections)大多數章節時,得戴著眼罩、耳塞和耳套來隔絕所有會令他分心的東西。他想要消除寫作以外的任何誘惑。對法蘭岑來說,這些誘惑包括了午睡、橋牌和無所事事地擺弄著動力工具。──摘自〈把我牢牢綁在桅杆上〉 ▶我們多數人關心具體的現在勝過抽象的未來。……我從自己跟偉大的拖拉者相處的時間學到,想出理由不去做我們應該做的事的能力,是人類心靈可以給予的偉大禮物之一。──摘自〈現在還不是時候〉
★達爾文發現「物競天擇」理論二十年後,《物種起源》才得以出版,因為達爾文深怕得罪了基督徒父親以及創造天地萬物的上帝。 ★達文西的第二幅「岩窟聖母」畫像,在教會委託的二十五年之後才完成,並掛上祭壇。其實第一幅只遲了二年,但達文西賣給了出更高價的人,以示對教會的抗議。 ★法蘭克‧萊特接下富豪委託的設計案。九個月之後,萊特在兩小時內火速繪出「落水山莊」設計圖,迎接突然來訪的雇主。 我們可以在「拖延」和「才智」之間,找到連結嗎? 拖延行為可以引領我們走向創新嗎? 在分秒必爭、時間就是金錢的普世價值裡,「拖延」似是懶散見不得光的行為。本書作者安德魯‧桑提拉一開始就表明自己是「拖延主義」的信奉者,總是花盡心思去做無關緊要的事,眼看著截止日期即將來臨,卻放任自己的恐懼加深,仍然無所作為。 為了探索自己的拖延行為無獨有偶,桑提拉開始進行研究,並從歷史名人中找例證,如:達爾文、達文西、雨果、詩人泰德休斯、美國國父富蘭克林、建築師萊特……,把他們在面對重大事件時,花招百出的拖延理由,以及分析拖延、擊敗拖延的方法,以流暢的文筆,描述成一篇篇如喜劇般的故事。之後再透過心理學家、哲學家和行為經濟學家的文獻,解釋為何普羅大眾如你我,何以會拖延重要的事情,卻不需要有太大的罪惡感。信手拈來盡是博學的知識、妙趣橫生的軼聞和真實故事,文字淺白,娛樂性十足。 ★拖延不是病,是人性 ▶ 「拖拉的人通常很聰明,畢竟他們得隨時找到讓人信服的理由,來把事情拖個沒完沒了。」 ▶ 「拖拉者,寧願讓人以為他們缺乏的是努力,而不是能力。」 ▶ 「拖延造成失敗,也為失敗找到了藉口。」 ▶ 「拖延,是因為擔心聽到他人的評價。」 ▶ 「拖延,是因為害怕達不到對自己高期許的完美主義。」 ▶ 「事情延宕下來,是因為對於被交付的工作規模和數量,給嚇得不知所措。」 ▶ 「或許是因為拖到最後一刻,腎上腺素狂飆的刺激,吸引了我。」 ★拖延是種「抗議」,也是種「掌控」 只有在以「選擇」為最高價值的世界裡,才有拖延和耽擱這回事。 拖延行為,就像是一條通往完成之路的必要儀式。跟任何儀式一樣,它能確保我們,從小地方,或讓人感覺混亂和無法管理的大千世界中,找到一種「掌控」。我相信每個拖拉一族都會同意:有時候,你做得最好的事,常常是為了拖延某件事不做,而去做的另一件事。有沒有可能,假如達文西只在乎取悅贊助者和完工日期,或許就無法留下任何值得世人記住的作品。 桑提拉說:「事實上,我沒想過要結束自己的拖拉習性。我的目標不是去否認自己,而是為它正名,找到赦免它的理由。」正視拖延心態,也正是問自己:我們待完成的事情,是否真的值得去做?或者,還不是時候!就如拖拉協會代表「利希滕貝格協會」的座右銘:Cras melior est.(明天會更好!) ■專文推薦─ 顏訥(作家,資深拖延患者,博士論文寫了2.5章聲稱明年會完成) ■推薦有理(依姓氏筆畫序)─ 但唐謨(影評人) 祁立峰(《讀古文撞到鄉民》作者,中興大學中文系副教授) 紀大偉(《同志文學史》作者,政治大學台灣文學研究所副教授) 許皓宜(諮商心理師,作家,臺北藝術大學通識教育中心副教授) 黃大米(作家) 厭世姬(厭世動物園) ■各界一致好評 ▶ 我自幼是個積極孩子,暑假作業都趕在第一天寫完。但確實如書中所說,拖延到最後一天最後一小時能激發腎上腺素,簡直讓拖延成了一種癮。《拖延有理》替人們的拖延病正名,也讓我認真思考――這次不如拖稿了吧? ──祁立峰《讀古文撞到鄉民》作者,中興大學中文系副教授 ▶ 超棒的研究。《拖延有理》指出許多傑出人物在推遲他們必須做的工作時,也做了很多其它的工作。也就是,「拖延」或許是創新和創作過程中,不可免除的一部分。 ──華爾街日報 ▶ 《拖延有理》讀起來開心有趣。隨手拈來盡是博學的知識、妙趣橫生的軼聞和殘忍的真實。對拖拉一族和自覺不拖拉的人來說,這本書根本就是貓薄荷的化身,讓人不由自主地嗨起來。 ──珍妮佛‧伊根 Jennifer Egan,普立茲小說獎得主,《時間裡的癡人》作者 ▶ 本書不僅詼諧、聰明,而且激發人們探索「把事情拖延到明天」的訣竅。但它同時也提醒我們,假如「需要」是發明之母,那麼「拖延」就是創造成就的源泉。 ──麥可‧海尼Michael Hainey,After Visiting Friends 作者 ▶ 本書簡短、幽默而深刻,你一定能從這些不尋常的史實中,發現許多能激勵自己的價值觀。──圖書館雜誌 ▶ 《拖延有理》充滿智慧且相當有趣。拖延不是歷史產物,而是拖拉者開始拖延時,一種再創造的過程。 ──BookForum ★精選摘文 ▶世人記住達爾文是因為他的聰穎、勤奮和孜孜不倦,但是他的拖延行為則讓大夥覺得他更容易親近,也更有人性。他提醒了我們,人類心理動機的糾結複雜。我們都有應該要完成的事情清單,然而,我們總會找理由不去做這些事。這麼說來,我們大家都可以宣稱自己跟達爾文有某種契合度。我們都有屬於自己的藤壺。──摘自〈達爾文的藤壺〉 ▶難道任何嚮往獨立思考的人,不覺得有義務要抗拒不斷要我們更快、更好,以及更像工蜂勤奮等的規勸告誡嗎?您不覺得拖延、婉拒或是耽擱,也是一種主動的選擇,一種建構自己的方式?──摘自〈拖延令人錯亂〉 ▶延遲也能夠令人雀躍。或許,這是一種過失帶來的興奮感,因為自己沒做該做的事而引發的嗨茫感覺。根據敘事推定原則,一定有個什麼原因,總讓超級英雄們在最後一刻才抵達,進而拯救這一天。──摘自〈聖徒、烏鴉、詩人和神父〉 ▶我愈是下定決心要進行什麼任務,我就會愈難專注。我為了一句話在書架上查找某本書,發現自己一直還沒讀的音樂評論選。儘管這根本就不是當下要找的東西,我還是會拿下來,沒多久就沉浸在一九八〇年代紐西蘭車庫流行音樂的思慮之中。我根本忘記自己一開始到底是要找什麼。──摘自〈待辦清單簡史〉 ▶寫清單、管理清單、遺失清單,然後再花一整個下午找清單……這些事就花掉一些我可以拿來完成清單事項的時間。我想,這或許也是這麼多人執著於列清單的理由之一。而寫這些清單帶來的滿足感,往往要比真正去執行清單上面的事,來得更叫人開心。──摘自〈待辦清單簡史〉 ▶我讓自己多讀一本書、聽著約翰.柯川的爵士樂、沖澡或是繞著公園走一圈,這些事情都可歸類到「寫作」的大項目底下。意思是說,我知道自己看起來像是拿著飲料、躺在那裡,盯著天花板放空,但我真的是在寫作。我告訴自己,到了某個時刻,自己會停止「這種寫作」,而開始寫作。──摘自〈待辦清單簡史〉 ▶華斯的「拖拉族俱樂部」和戴爾的「利希滕貝格協會」,都建立在同樣的滑稽和要暗中顛覆傳統價值(如準時、效率、忙碌)的基準上。在「利希滕貝格協會」的年會上,會員要列出自己對於來年的創意目標,以及前一年目標的進度檢討。如果有某個會員贏得太多認可,或是符合太多傳統的成功標準,他就會受到嚴厲譴責。──摘自〈蘊滿了可能性的種籽〉 ▶拖拉者想要延長過程。他想要推遲故事的高潮,因為他真正的意圖不是要達到設定的目標,而是要繼續尋求。當某個長久以來的夢想實現之後,只會耗盡可能性,框住了界線。──摘自〈蘊滿了可能性的種籽〉 ▶小說家強納森.法蘭岑(Jonathan Franzen)告訴《紐約時報》的記者,他在寫暢銷小說《修正》(TheCorrections)大多數章節時,得戴著眼罩、耳塞和耳套來隔絕所有會令他分心的東西。他想要消除寫作以外的任何誘惑。對法蘭岑來說,這些誘惑包括了午睡、橋牌和無所事事地擺弄著動力工具。──摘自〈把我牢牢綁在桅杆上〉 ▶我們多數人關心具體的現在勝過抽象的未來。……我從自己跟偉大的拖拉者相處的時間學到,想出理由不去做我們應該做的事的能力,是人類心靈可以給予的偉大禮物之一。──摘自〈現在還不是時候〉 安德魯․桑提拉(Andrew Santella) 作品散見於《GQ》雜誌、《紐約時報書評》和《石板》線上雜誌。住在紐約布魯克林區,此刻或許又找出什麼鬼理由,拖延重要的正事不做了。譯者簡介:劉嘉路 任職出版社十數年。認為譯者如同詩人,都是「帶著腳鐐跳舞」,在限制和規範中如何翻新、保留意象就是樂趣所在。近期譯作包括:《臣服實驗》、《發明癌症試紙的男孩》、《最後五天我愛你》、《沉默的妻子》、《說不出的故事,最想被聽見》、《寬宥之南》。 我跟達爾文心頭最軟的那一(藤)塊(壺) 顏訥│作家,資深拖延患者,博士論文寫了2.5章聲稱明年會完成 讀完《拖延有理》的這個早晨,正好是我為了逃避博士論文與積欠稿債的第七個早晨。在這七天裡,《拖延有理》給了我數次振奮,激笑,高潮,作者安德魯.桑提拉簡直拖延症患者期盼多年才終於披掛登場的領軍人,此處從心理學、神學突刺,那處又從經濟學、社會學射擊,時間、效率、管理、自我控制,這些詞彙的發明,如何在我們這種熱衷體驗生活的演員劇本上殷殷塗改,都在安德魯.桑提拉幽默又紮實的演員功課中顯露了痕跡。於是,達爾文、達文西、艾倫.坡、里爾克,歷史上最華麗的拖延症患者列隊而來,一部拖延行為史的行軍路線,畫卷一樣緩緩在時間裡鋪展開來。全世界的拖延患者站起來!隨著吹笛手安德魯.桑提拉美妙的樂音跳舞到天明吧。果不其然,在這等待坐上書桌寫論文的七天裡,我列過三份待辦清單,研發過兩道新菜,看完十部美劇,還鑽研了嘻哈音樂的地域史,能夠振振有詞分辨清宮大戲美學文化,根本就依《拖延有理》的章節順序安排自己,都與論文無關。然後,讀到安德魯.桑提拉如此描述像我這樣一個研究生,痛哭流涕:「即使『完成學位論文』可以幫助一位畢業生在未來得到更好的工作機會,他卻選擇把時間拿來再玩一盤拼字遊戲。他偏愛此刻的自己多過未來的自己。當然,有可能這個浪費時間玩拼字遊戲的畢業生,對於未來的豐厚報酬(好工作)的承諾缺乏信心。」樂觀主義,又為了無法自律而焦慮憂鬱,花太多時間擔心恐懼未來,常常想掐死自己,最終還是會在希望「成為」某種更好的樣子的路途中歡欣鼓舞、手舞足蹈,在死線到來前讚嘆自己潛力噴發彷若天才。好吧,我終於知道,為什麼小時候看完《亂世佳人》,震撼我的不是戰爭亂離也不是愛情悲劇,而是結尾郝思嘉在迷霧中流著淚喃喃自語:「今天我不能再想,再想我會瘋掉,等明天再想吧,畢竟,明天又是新的一天。」每一日終了前我都會重新成為郝思嘉,但那是希望還是絕望,是自由意志的選擇還是等待命運的救贖,只有長期被困在當下與未來之間溝渠的拖延老兵們,才知道箇中滋味。拖延症患者總以為自己最需要的是尋找效率的辦法,但《拖延有理》給的不是辦法,而是在折磨中重新踏上追尋內在英雄旅程的耐心。安德魯.桑提拉不是神醫,他是給這個「症狀」無限想像力的知心人。「我們都有屬於自己的藤壺」,這是《拖延有理》藉達爾文的故事,送給拖延症匿名互助會的通關密碼。希望讀完這本書,我們都能在闃暗中找到入門巷路,都能寶愛藤壺帶給我們的艱難與自由。衷心推薦給日日被死線碾壓,為時間管理能力所苦的研究生、寫作者、自由接案者、人類圖內在權威是情緒中心的盟友,雖然有可能過分熱情的閱讀《拖延有理》,也是為了拖延真正該完成的工作所走上的叉路,但誰知道呢?這可能是我走過風景最最使人激爽的叉路了。偷偷告訴你,這篇推薦呢,在編輯三催四請,動之以情,說之以理後,還是,遲交了。但是,身為資深拖延症患者,我們的原則與榮光也是很值得守護的呢。不然,你能拿我怎麼樣,來咬我啊! 推薦文 顏訥│我跟達爾文心頭最軟的那一(藤)塊(壺) 第一章: 達爾文的藤壺第二章: 拖延令人錯亂第三章: 聖徒、烏鴉、詩人和神父第四章: 待辦清單簡史第五章: 打卡上工啦第六章: 蘊滿了可能性的種籽第七章: 把我牢牢綁在桅杆上第八章: 現在還不是時候致謝參考書目
第一章達爾文的藤壺即便是個推三阻四的拖拉之輩,也總得從一個「點」開始(如果他真心想要開始做些什麼),所以,我們就從達爾文說起吧。 一八三七年,查爾斯.達爾文(Charles Darwin)把這一整年絕大多數的時間,耗費在一系列口袋大小皮革裝訂的筆記本上:繪畫、速記、素描和潦草塗鴉,什麼都來。他在倫敦時,到哪都隨身帶著筆記本。每本筆記都有個小小的金屬扣,像是日記一樣。 他那時在大萬寶路街(Great Marlborough Street)租房子住,離雅典娜神廟俱樂部(Athenaeum Club)不遠,文壇新秀和科學人士時常聚集在該俱樂部裡,夾雜在新古典主義雕像之間,低聲交換著絕妙的想法。達爾文此時剛被選為會員之一。其中一位俱樂部新會員便是查爾斯.狄更斯(Charles Dickens)。我猜他們肯定見過面,畢竟這兩個人名字都叫查爾斯。不過就我所知,歷史上沒有任何他們見過面的紀錄。我喜歡想像他倆交談著, 對當時的政局或是俱樂部的餐點搖頭嘆息。 達爾文那時才二十八歲,剛結束耗時五年的「小獵犬號」(HMS Beagle)環球旅行,這一趟航程使他在科學界裡嶄露頭角。此刻的他,手邊有一紙出版合約,以及逐漸響亮的博物學家聲譽。身為聰明且條件優秀的單身漢,各方而來的晚宴邀約,早已超出他的承受範圍,而他仍忙著將自己漫長旅程的所見所聞理出一些頭緒。下面是達爾文花了大量時間試圖弄明白的一個謎:在距離厄瓜多西岸六百英里的加拉帕戈斯群島上,他發現了數十種知更鳥,每一座小島上就有一個種類。為什麼在位置鄰近的地區會有如此多樣的品種?某座島上有著尖喙的鳥兒,到了另一座島,鳥喙卻成了鈍狀?為什麼其他自然學家發現美洲鬣、蜥陸龜和其他物種的相似品種,但是每座島上的物種數量卻大不相同? 這些都是達爾文在他皮面筆記裡潦草記下的問題,伴隨著插圖、寫給自己的速記心得,以及和其他自然學家對話的概要。如今他也琢磨出一些答案了。 一八三八年夏天,他在一本筆記中寫道:「每個物種都會改變。」八個字。極其簡單的一句話,卻是如此驚世駭俗。達爾文確信,我們所知的生物種類,並不是像一個天定的計畫那樣,永遠保持不變,而是經過再三的修正。到了九月,他在筆記中描述了隱藏於這個修正背後的改變機制:一個有機的環境偏愛某種隨機的突變,並消滅其他的種類的方式。他把這種淘汰的過程稱為「天擇」。 這可是足以改變世界、動搖信仰的大事件。但是整個世界還得等到二十年之後,才會聽到這個說法。因為在人類思想史上做出大躍進的達爾文做了一件奇怪的事──他把整件事擱置在一旁。他沒打算要把他的想法公諸於大眾,沒有把這想法寫成論文送到科學期刊,也沒有對大眾媒體提供任何文章,更沒有開始動手寫成書,甚至連找出版社洽談的念頭都沒有。至少,這時候什麼都還沒成形。他倒是曾經跟幾個朋友聊到自己的看法,也對自己的新理論寫了簡短的摘要,並把這稱之為「科學可觀的一步」。然而,他還是把這摘要,連同那些金屬扣筆記本鎖起來放著。他訂出了指示,這些著作在自己死後才能夠出版。 這段期間,達爾文可沒有怠惰下來閒蕩度日。他結了婚,組成自己的家庭,全家搬到鄉下去住。達爾文伏案振筆疾書,寫到整個背都發痛。他就珊瑚礁和火山群島等主題,寫出一冊又一冊的觀察心得,還編輯出一本分為五大部的專書《小獵犬號航程動物學》(The Zoology of the Voyage of H.M.S.Beagle),也為期刊《園藝紀事》寫了一些肯定不足以驚天動地的文章,例如〈如何讓果樹幼苗順利成長〉、〈活用鋼繩升降水井桶的優點〉。在一八四六年到一八五四年間,達爾文對於藤壺的研究分析和描述,幾近癡迷的程度。 他花了好幾年在這上頭全神貫注,成了藤壺的狂熱粉絲。有些人或許會說,他在「迷戀藤壺」的天秤上搖擺著。他鎮日彎腰駝背,盯著特製的藤壺顯微鏡,周邊環繞著泡在酒精瓶裡的藤壺樣本,試著弄懂藤壺王國裡的極大差異和神祕。他把它們稱為「我鍾愛的藤壺」。他一個朋友說他「腦袋上長著藤壺」。他對藤壺付出這麼多的時間心力,導致他的孩子以為全世界的父親都跟他們老爸一樣。據說某次他們去拜訪朋友時,達爾文的小孩問了一個問題:「那你父親在哪裡觀察他的藤壺啊?」 藤壺和其他的事情讓達爾文忙得不可開交,直到一八五九年,他才終於出版了《物種起源》(On the Origin of Species),這本書清楚表達了他二十多年前在筆記本裡初次勾勒出的理論,造成巨大爭議。當他年紀更長、聲名大噪時,達爾文也承認,他對自己「從想法成形到寫書出版」之間的種種延遲,感到困惑不解。有些人把這段間隔,稱為漫長的等待期。 達爾文為什麼要等這麼久,才讓世界知道他悟出的道理?連他自己也知道這是會使科學往前大躍進的重大發現,但他為什麼遲遲不願和世界分享? 這是一個讓自傳作者、科學史家,以及任何對理性的人(即使是極度聰明又著作多產的達爾文)表現出怪異行為而感興趣者,時刻縈繞心頭、揮之不去的問題。對於達爾文的拖延,我們其實可以找到很多解釋。首先,他的研究成果至關重大。跟其他人一樣,他知道自己的書將對科學界造成革命性的影響,也可能會把自己平靜的鄉間生活搞得天翻地覆。因此,我們也就不難理解他抱持的矛盾心態。 達爾文也是虔誠基督教精神下的產物,儘管他走的道路偏離了信仰,他仍然還是一個堅定信仰者的丈夫(他的妻子無時無刻擔心著丈夫永恆的靈魂),以及一個篤信宗教的父親的忠誠兒子。達爾文擔心自己會激怒年邁的父親。一如他在書中清楚表明的,要把上帝的手從創造萬物的過程中抽離,絕不會是一件被大眾輕鬆看待的事情。 此外,他的完美主義也擋在前頭。和每一個優秀的科學家一樣,達爾文的研究態度不只井然有序,且十分周密,從成排裝滿等著被檢視的藤壺就可以略窺一二。在他有條不紊的心智裡,認定就算自己拖了數十年,也會因為這是為了確定自己有把一生最重要的工作做對、做好的科學家態度,而獲得理解。因此,他總是還有一個實驗要完成,還有一個來源要確認。即使後來真的出書了,也堅持把自己劃時代的書稱為「理論作品」,彷彿是預先為該書的評論並不完整(假若有人如此認為),來表達歉意。 也或者,達爾文一開始就沒有打算要出書?在離倫敦十五英里遠的達爾文故居中,客廳有著一架鋼琴,走道長廊上的櫥櫃裡,放著網球拍、登山靴、筆記本,以及所有讓英國鄉居生活舒適愜意的裝備。屋裡還有一間撞球室,屋外有著景觀花園。「我的生活就像規律精確的時鐘持續走著,在該結束的時候結束。」他在寫給某位朋友的信裡這麼說,聽起來像是一個完全沒興趣打亂日常生活的人,更別提要把人類整個思想史攪得天翻地覆了。他形容自己的生活有如時鐘規律是正確的。每天每天,達爾文都會在破曉前,先到鄉間曠野散散步,午飯前也會先帶著家裡的狗在院子裡繞繞。中間那段空檔或許至關緊要:他有工作要做,做些他喜歡的小研究。藤壺正等著他呢。 事實上,當我們開始深入研究達爾文的拖延行為,就會看見即使他在沒有打算出版《物種起源》的期間,生活依然緊湊。達爾文永遠沒辦法閒下來,即使是在寂靜的鄉間休養,或是把自己畢生最有意義的著作暫時擱置也一樣。他似乎一向就憎惡閑散怠惰。他需要的是一項研究,什麼都好。蚯蚓、藤壺、蘭花,哪樣都行。他持續做著這些研究,彷彿整個世界的存亡就靠這些了。但事實上這世界絕大多數的人,對他的藤壺研究根本毫不在意。即使達爾文本人後來也承認,自己對於藤壺的研究可能過火了一些。「我懷疑這份工作是否值得投注如此大量的時間。」他在自傳裡承認。達爾文花了二十年做各種研究,唯獨遺漏了一件他必定知道非靠自己完成不可的事情:出版足以改變世界的自然天擇一書。照這邏輯看來,他的自傳差不多也是一則錯放精力的故事罷了。 因此,在多產的科學家身分之外,達爾文有可能也是個拖拉一族嗎?要回答這問題,我們最好先明白拖延跟懶散之間,沒什麼連帶關係。 不是每一個人都知道這當中的區別。成立「匿名戒酒會」的比爾.威爾森(Bill Wilson)曾經把拖延的行為,比喻成「五個音節的樹懶」。說到英文procrastination的發音有點饒舌這部分,威爾森是對的。這個由兩個拉丁字根(pro,意為「向前」,而cras則是「明天」之意)組成的複合字,的確得花些時間搞清楚它的意思,因此這句評論倒也中肯。但是,威爾森對於樹懶的認知就不正確了。拖拉一族在極力避免做正事的同時,照樣可以讓自己很忙碌。達爾文對於自己的新理論可能異常謹慎,但絕對不能算是拖拉一族。要證明這一點,就想想那些藤壺吧。幽默作家羅伯特.班克利(Robert Benchley)在一篇文章〈把事情做完的方法〉裡的觀點就更為接近事實,明確表達出拖延行為基本通則之一:「每個人盡可做更多的事,偏偏都不是在那個時候應該做的。」 班克利的通則適用於一般大眾如我們,而不只限於有劃時代影響力的科學家。 當我處在死線的急迫壓力之下,我的公寓總是維持得一塵不染,我的檔案多數時刻都有精確的紀錄,冰箱裡幾乎見不到發霉的剩菜剩飯。在應該完成某件當務之急的時刻,我反而義無反顧地決定去做所有和那件事無關的事。 世人記住達爾文是因為他的聰穎、勤奮和孜孜不倦,但是他的拖延行為則讓大夥覺得他更容易親近,也更有人性。他提醒了我們,人類心理動機的糾結複雜。我們都有應該要完成的事情清單,那些我們一定得完成的事情;然而,我們總會找理由不去做這些事。這麼說來,我們大家都可以宣稱自己跟達爾文有某種契合度。 我們都有屬於自己的藤壺。 ║║║║║║║║║║║║ 達爾文喜愛自己的故居,他形容這房子「完全寂靜和樸實無華」。在這裡,他可以耽溺在自己終生的愛好,盡情地在樹林之間漫步;但也得感謝英國鐵路系統和統一便士郵政系統(Penny Post)的發展,使得他不致錯失出席倫敦專業聚會的場合。有時候,這類的聯繫對達爾文來說仍是過於緊密。他對於郵差每日帶來如潮水湧來的眾多信件的態度,會引起現今受到電子信件收件箱爆量的人的共鳴:正因為自己完全倚賴它,也因而極度憎惡它。如果某天郵差沒有帶來任何需要回覆的信件,他會在日記裡寫下自己總算有一天可以不受打擾的滿心感激。 每當達爾文想把這世界對他的各種要求擱在一旁時,總會獨自到灌木叢生的低谷中漫步。達爾文年輕時面臨父親的不斷催逼,在神職人員、醫生或是其他體面的職業之間做出選擇,他最後的選擇不是上述當中的任何一樣。相反的,他請求的是延期。他告訴父親,自己需要「一些時間思考」,然後繼續沉浸在英倫士紳之間風行的各種鄉間活動:三樣據他父親描述為「狩獵、狗和捕鼠」的嗜好。在劍橋期間,達爾文愛上了全套的「運動套餐」,全心投入射獵、騎馬、飲酒和快活地放聲高歌。對他來說,似乎沒有哪一樣職業上的企圖心,值得自己錯過山鶉狩獵祭開放的第一天。 在生命重大決定上的躊躇,一向都無法獲得任何人的同情。達爾文的父親警告兒子,他將來可能會讓全家人蒙羞。我不得不懷疑達爾文的遲遲不做決定,在多少程度上可以解讀為十足的乖張、以及不向這世界的命令降伏的執拗決心。如果說拖延行為有任何的美德,其中一樣肯定是它鼓勵我們思考,我們為什麼要做目前正在做的事情(或是我們為什麼不去做我們不想做的事情)。當我自己耽擱了應該做的事情時,時常是因為我納悶這世界要我做的這些事情,到底值不值得做。達爾文可能也在納悶類似的事情。 一直要等到有人邀請達爾文以「科學人士」身分,加入「小獵犬號」航程和船長作伴,他才明白了自己要緊的工作是什麼。等他成為一位大人物之後,達爾文對於自己先前「花在不去決定為他安排的種種未來的時間」,感到納悶。這讓他進而思索自己就讀劍橋期間,那些和喜愛冒險打獵的有錢人一起閒混的時光。「我知道自己應該為那些被如此消磨掉的白天和夜晚,感到羞愧。」他承認道。但事實上,達爾文並不覺得慚愧。他早已決定,對於自己把大把時間花在懷疑到底該從事什麼職業,整體說來沒有不好的地方。他也不後悔,自己把時間耗費在狩獵騎馬唱歌的那段光陰。 花了大量時間思索這些事情之後,達爾文說他若再重來一次,也不會做不同的選擇。 第四章待辦清單簡史 一四八二年,李奧納多‧達文西寫信給米蘭伯爵盧多維科•斯福爾扎(Ludovico Sforza),尋求工作的機會。 達文西知道,對這位捲入義大利城邦戰爭的厲害統治者之一來說,什麼事情才是真正要緊的;因此他在自己的求職信函當中,列出了自己的諸多能力:建造彈射器以及其他圍城的武器、「便於追捕敵人和任何時刻都能從敵人包圍中脫逃的」攜帶型橋梁。他甚至開始設計一種「包覆型戰車」,聽起來活脫是現代坦克的先驅版本。 達文西一直到信函的尾端,才提到了自己也能夠繪畫。達文西的求職信函成功了。但是盧多維科雇用達文西之後,並沒有讓他參與任何軍事計畫,而是交付他製作一尊青銅巨馬雕塑(Gran Cavallo)。這尊用來紀念公爵父親的紀念碑,原本會成為世界上最大的馬雕塑。就跟達文西其他很多計畫一樣,這創作和完成之間還有一大段距離。要花巨量時間和精力在一件作品的狀況可能讓達文西陷入了窘境,他困在這作品當中好幾年的時間。到了一定時間之後,盧多維科一定已經厭倦了等待這雕塑完成的那一天;因此當法國軍隊威脅侵入米蘭,該城的守衛軍隊極度需要火力,盧多維科挪用了原本要用來製作巨馬雕塑的青銅,來鑄造大砲。 對達文西而言,充滿企圖心的承諾和令人洩氣的拖延之間的循環,是個再正常不過的運作過程。他有滿腦子的想法,卻總是受到那些尊榮的貴族階級要求繪製肖像畫的干擾。達文西在他自己的時代就以製作大工程、大計畫聞名,卻從來不曾真正實現這些計畫。他有自己的日常工作進程。他不斷給自己龐大的任務,也列出了充滿野心的待做事項清單:「描述雲朵如何形成,以及如何消散」就是他列出來的典型雜務工作之一,「描述打噴嚏的定義」則是另一個。達文西跟我認識的很多自由接案工作者一樣,似乎不喜歡拒絕新任務,這或許是為什麼他會留下這麼多未完成作品的原因。第一個為他立傳的喬治歐․瓦薩里(Giorgio Vasari)就指出,達文西的完美主義礙了事。「他開始了許多事情,(但是)他的手在執行自己所想像的作品時,似乎沒辦法達到藝術上的完美境界。」教宗利奧十世(Pope Leo X)厭倦了達文西的溫吞緩慢,據說曾公開表明:「這個人以後不會有任何成就。」 今天,我們對達文西繪製的直升機、潛水艇和機器人感到驚艷,但他那時代的贊助者最希望知道的,是他到底何時才會完成自己承諾過的肖像畫。 達文西在世時只完成了二十幅畫作,其中兩幅有相同的名稱:岩窟聖母。這異常狀況的起因,是由於米蘭的「無玷受孕會」(Confraternity of the Immaculate Conception),在一四八三年請達文西繪製一幅聖母和嬰兒耶穌圖像,要掛在教堂的祭壇上。懷抱著任何一位自由接案工作者都非常熟悉的天真樂觀,達文西同意用七個月的時間完成這件案子。結果要一直等到二十五年之後,達文西這幅畫才掛上了教會裡的祭壇。 這場延誤使得達文西被列入各方歷史上最著名的拖拉一族名單。達文西本人在晚年時,據說對於自己留下的所有未完成創作一直感到很苦惱。但是,他的拖延行為真能夠和他的天才分隔開來嗎?我們今天尊崇他是個博學之人,一個橫跨藝術、解剖學、天文學、工程學等領域的思想家,在這些領域裡自在悠遊並獲得重大的進展。他那些令同時代的人感到洩氣的失敗,似乎使得他看起來像是心煩意亂和任性多變。但是有沒有可能,一個更精工細做、只在乎取悅贊助人和完工日期的達文西,就無法留下任何值得世人記住的作品呢? 就是這類的爭論吸引拖拉一族,為我們提供了藉口、一再耽擱事情。但是這段歷史其實要更為複雜許多。達文西以相當程度的勤奮,為無玷受孕會繪製畫像,完成的時間離當初的承諾只晚了兩年。但是他為自己的勞動最後只得到微薄的費用感到屈辱,因此扣留下畫作好惹怒他的贊助人,然後再賣給其他人。這幅始終沒能送進該教堂的畫作,如今高掛在羅浮宮內。 嘗到懲罰苦果的教會最終還是再次委請達文西再畫一幅,達文西答應了,也承諾自己會再繪製同樣的主題。第二幅畫花了他十五年的時間完成。(或者如一謹慎的消息來源所說:「這項委託的執行曠日持久。」)如今可以在倫敦國家美術館內欣賞到的第二幅「岩窟聖母」(前提是,如果你能推開重重人牆的話),總算讓達文西實現了與教會的合約。該教會在一五〇八年把畫作掛上教會祭壇,距離達文西承諾在七個月內交件的時間,晚了四分之一個世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