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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大海知道 : 蘭嶼觸動我的人、事、物 = Long time no se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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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結合夢想、勇氣,以及族群意識復甦的尋根之旅,也是導演採「窮人拍片法」,一路走來化險為夷的心情筆記。 歷時六年,《只有大海知道》同名電影上映 一個意外流放蘭嶼的天龍國老師,一個翹首期盼爸爸回家的男孩,一場跨海的歌舞劇比賽…… 其實,在那之前蘭嶼的孩子根本不敢穿上丁字褲 《只有大海知道》改編自蘭嶼椰油國小舞蹈隊的真實故事,透過相依為命的祖孫親情、舞蹈隊老師對孩子無私的付出,讓孩子慢慢認識了自己、看見了自己內在的寶藏,也意識到自我存在的意義,並憑藉著勇氣,走出成長中的挫折,開創一條屬於自己的道路。椰油國小舞蹈隊歷年來獲獎無數,並受邀至世界各地演出。如今他們不僅有了一個和自身族群文化接軌的橋樑,也因為重新認識了自己,臉龐有了自信的光。 「態度最真誠,最如實呈現原住民生活狀態及文化面貌的,就屬崔永徽導演」 - 虞戡平導演 導演說:「第一次看見達悟的孩子穿著丁字褲站上舞台,我的淚水就沒有停過。」在消費文明無限擴張的時代,我們早已忘記這個世界並不是靠物質在支撐著。文明對人類性靈與文化的戕害,其實不僅發生在蘭嶼。崔永徽導演決定拍出這些蘭嶼孩子的故事,拍出當代達悟文化斷層中漂泊的心靈,並同步觀照親情、遺棄與愛的命題。希望透過影像帶我們跳脫遊客的視角,走進真實的蘭嶼。 《只有大海知道》於100年度即榮獲行政院新聞局優良劇本獎,因為導演的堅持──堅持由達悟族人自己演出、堅持取得當地人的信任之後再開拍、堅持影像絕不能落入消費蘭嶼的窠臼──六年之後,《只有大海知道》終於即將搬上螢幕。 本書以導演崔永徽所採的「窮人拍片法」出發,從故事原型、劇本、人物側寫、舉辦蘭嶼戲劇營隊、籌措資金,以及拍攝至殺青後,一路走來化險為夷的心情筆記,是一個追逐電影夢者的導覽,同時也希望傳達電影之外,關於蘭嶼種種生命/生活與當代文化議題,以及偏鄉生活所給予我們的啟示。 感動推薦 (依姓氏筆畫排序) 小野│作家,臺北市影視音實驗教育機構校長李家同│博幼社會福利基金會董事長,榮譽教授阿洛‧卡力亭‧巴奇辣│創作歌手,演員,製作人夏曼‧藍波安│「世界島嶼的作家」,海洋文學家,台灣十大散文家陳建年│金曲獎創作歌手虞戡平│導演魏德聖│導演謝錦桂毓│作家,前輔仁大學英文系教授顏子矞│椰油國小教師嚴長壽│公益平台文化基金會董事長

一個結合夢想、勇氣,以及族群意識復甦的尋根之旅,也是導演採「窮人拍片法」,一路走來化險為夷的心情筆記。 歷時六年,《只有大海知道》同名電影上映 一個意外流放蘭嶼的天龍國老師,一個翹首期盼爸爸回家的男孩,一場跨海的歌舞劇比賽…… 其實,在那之前蘭嶼的孩子根本不敢穿上丁字褲 《只有大海知道》改編自蘭嶼椰油國小舞蹈隊的真實故事,透過相依為命的祖孫親情、舞蹈隊老師對孩子無私的付出,讓孩子慢慢認識了自己、看見了自己內在的寶藏,也意識到自我存在的意義,並憑藉著勇氣,走出成長中的挫折,開創一條屬於自己的道路。椰油國小舞蹈隊歷年來獲獎無數,並受邀至世界各地演出。如今他們不僅有了一個和自身族群文化接軌的橋樑,也因為重新認識了自己,臉龐有了自信的光。 「態度最真誠,最如實呈現原住民生活狀態及文化面貌的,就屬崔永徽導演」 - 虞戡平導演 導演說:「第一次看見達悟的孩子穿著丁字褲站上舞台,我的淚水就沒有停過。」在消費文明無限擴張的時代,我們早已忘記這個世界並不是靠物質在支撐著。文明對人類性靈與文化的戕害,其實不僅發生在蘭嶼。崔永徽導演決定拍出這些蘭嶼孩子的故事,拍出當代達悟文化斷層中漂泊的心靈,並同步觀照親情、遺棄與愛的命題。希望透過影像帶我們跳脫遊客的視角,走進真實的蘭嶼。 《只有大海知道》於100年度即榮獲行政院新聞局優良劇本獎,因為導演的堅持──堅持由達悟族人自己演出、堅持取得當地人的信任之後再開拍、堅持影像絕不能落入消費蘭嶼的窠臼──六年之後,《只有大海知道》終於即將搬上螢幕。 本書以導演崔永徽所採的「窮人拍片法」出發,從故事原型、劇本、人物側寫、舉辦蘭嶼戲劇營隊、籌措資金,以及拍攝至殺青後,一路走來化險為夷的心情筆記,是一個追逐電影夢者的導覽,同時也希望傳達電影之外,關於蘭嶼種種生命/生活與當代文化議題,以及偏鄉生活所給予我們的啟示。 感動推薦 (依姓氏筆畫排序) 小野│作家,臺北市影視音實驗教育機構校長李家同│博幼社會福利基金會董事長,榮譽教授阿洛‧卡力亭‧巴奇辣│創作歌手,演員,製作人夏曼‧藍波安│「世界島嶼的作家」,海洋文學家,台灣十大散文家陳建年│金曲獎創作歌手虞戡平│導演魏德聖│導演謝錦桂毓│作家,前輔仁大學英文系教授顏子矞│椰油國小教師嚴長壽│公益平台文化基金會董事長 崔永徽 沃土影像製作有限公司導演,編劇,製作人。輔仁大學中文系畢,編導經驗豐富,影視製作資歷十餘年,創作類型涵蓋人文紀錄片、影視戲劇及電影。 重要作品:2010年 紀錄片《謝錦》2013年 微電影《美人魚》2014年 微電影《窗外有情天》2018年 紀錄片《聽見台灣,聽見鮑元愷》、電影《只有大海知道》2019年 紀錄片《街頭販售員》 電影《只有大海知道》,榮獲: 100年度行政院新聞局優良劇本獎103年度文化部國產電影長片輔導金104年度原住民族委員會電影劇本開發補助106年度原住民族委員會影視及音樂創意行銷補助106年度文化部國產電影片國內創意行銷計畫補助106年入選金馬創投WIP單元攝影者簡介
王文彥在高雄鄉下長大,身處於一個大家庭中,又排行老么的我,總是沒有發言權,因此從小就習慣於觀察別人、聆聽別人。而接觸攝影後,自然相機就成為我觀察、聆聽這個世界的媒介。而與其說我是位攝影師,倒不如說我希望自己是位影像說書人。那一則則在生命中與我交會激盪後的片刻,透過照片,我想承載的不是美麗的影像,而是那故事本身。
曾出版《轉風——和蘭嶼交換時間》、《時光封塵.哈瓦那》。現為「女子的海」線上誌總編輯。 推薦序 比電影還精彩的人生─我的小島老師日誌  顏子矞│椰油國小教師 「當生命裡真實上演如電影般的劇情,那樣的濃郁真摯、撼動人心時……於是,你明白了,這就是你一輩子要做的事!」大四那一年,我第二次踏上蘭嶼的土地。小時候曾經跟著爸爸媽媽一起到蘭嶼旅行,只記得當時不會游泳的我,面對這個四面環海的小島,真的一點好感都沒有;每天無趣的看海、撿貝殼,還要應付追著我們要錢的小孩……心裡搞不清楚到底為什麼要來這裡?但在大學四年裡,有機會到幾個原住民部落,參加了教會團契舉辦的寒、暑假教育營隊後,我卻奇蹟似的愛上了山上的小孩。我被部落的美景震懾了,我羨慕他們;我被小孩的純真感動了,我喜歡他們;我對他們的困境感到憂慮了,我心疼他們。然而部落的孩子總是那樣的無憂無慮、純樸自然,跟他們相處起來,是那樣的輕鬆愉快、充滿歡笑;其實明明才見面不久,卻可以像認識了一輩子般無所不談,頻率超級契合的。就這樣,放假回到山上成為我的習慣,原住民部落也成為了我第二個家。大學畢業前夕的春假,我抓緊最後一個服事的機會,有幸重回到蘭嶼的土地,去帶領飛颺兒童福音營;懷抱著滿滿的期待,從下飛機那一刻,我就很認真的在體驗小島的一切,對於小島的小孩除了感到驚訝,還有更多的憐惜。五天後,活動結束,我們準備離開蘭嶼,孩子們來機場送行,我怔怔地看著坐在跑道圍牆上,那個瘦弱黝黑、低頭不語的孩子,腦海浮現我最後沒來由的承諾:「我會回來的!」當飛機緩緩加速,這幾天在小島的畫面,不斷閃過我的眼前;星空下閃爍的星星,是孩子們圍坐聽故事的明亮雙眼;手裡留下的餘溫,是令人不捨放開的小手心;胸口的暖流,是那濃得化不開,如親人般的擁抱……感受不到加速的強烈震動那一刻,我知道輪子駛離地面,飛機起飛了,「我們真的……離開蘭嶼了」!難過的我往窗外看,想再多看一眼這個令人牽掛的島嶼。就在這個時候,機場跑道的圍牆上,一個孩子在追著飛機,揮手向我們道別;那漸漸變小的身影,映入我早已模糊的眼簾,淚水不聽使喚地湧出。「我一定!會回來的……」這樣深刻的感受,讓我越來越確定我要做什麼了。於是,我努力的往這個目標前進,終於在代課的第三年後,考取正式老師。這些年,腦海總是回盪著那句:「你來當我們的老師嘛!」帶著承諾再次回蘭嶼,卻已經是八年後了。這段時間,我把自己交給上帝,讓他帶領我去最合適的地方,是我對信仰的一種實踐。開始訓練舞蹈隊,可以說是一個美麗的意外。那是我在花蓮擔任代課老師時,校長問我對原住民歌舞有沒有興趣,就這樣一腳踩進了這個領域;其實,我是學美術的,但不知怎麼著,看到原住民小孩用自己的母語大聲唱歌、用力跳舞,總會讓我感動到落淚。於是,我待過布農族學校,認識了超級會唱歌的孩子;我待過太魯閣族學校,領教了最熱情的孩子;我也曾待過阿美族學校,見識了天生會跳舞的孩子。最後,上帝又把我帶回蘭嶼。到了蘭嶼,也很希望能接觸蘭嶼的傳統歌舞,剛好當時學校在發展文化課程,請到當地的老師來指導小朋友,就這樣,椰油國小舞蹈隊成立了,校長希望我們有機會去參加舞蹈比賽。一開始,蘭嶼的孩子都沒有參加舞蹈比賽的經驗,於是我首要的任務就是「引起動機」。我播放了一些過去帶領臺灣原住民小朋友參加舞蹈比賽的影片,一方面跟他們介紹這個比賽,一方面試圖提高他們的興趣,發現沒有多大的用處;但後來,當他們發現可以去臺灣比賽的時候,所有的小朋友眼睛都亮了,好吧!「去臺灣」成為他們唯一想參加比賽的動力。隨著比賽時間的逼近,小朋友才發現原來要穿傳統服裝跳舞,女生還好,男生各個哭天搶地、抵死不從。「這下糟了……」我在心裡想,該怎麼說服他們穿上丁字褲?我從族群的獨特性分析,建立他們的自信心,企圖扭轉丁字褲老派、裸露、甚至有點骯髒的形象,好說歹說,就連答應他們「拿到全國冠軍,我就跟你們一起穿丁字褲」這種話都說出來了。終於,在半推半就之下,其中有兩三個小朋友願意試穿看看,這一換不得了,就看他們幾個小屁股滿場飛,樂不可支,搞得其他的小男生也躍躍欲試,至此,我心中的大石算是暫時放下了。我知道,在蘭嶼穿丁字褲是一回事,去到臺灣甚至是在舞台上穿丁字褲,那又是另外一回事;儘管我在出發前,不斷地跟孩子們心理建設、曉以大義,要他們不用太在意別人的眼光,並希望他們以穿著傳統服裝而感到驕傲。但在面對大眾的指指點點、異樣的眼光下,他們仍然感到羞愧而遮遮掩掩。終於我們跨海參加了首次的原住民歌舞劇比賽,沒想到他們一鳴驚人,第一年就打進全國總決賽的第五名。打鐵趁熱,有了第一年的經驗,第二年更是直接得到了全國第三名。這樣的好成績,是很多學校努力了很久也無法達到的,我把它歸功於蘭嶼文化的獨特性,當孩子們在舞台上穿著丁字褲,簇擁著蘭嶼特有的拼板舟,奮力而齊心的抛舟吶喊時,沒有人能不被這樣的畫面震撼而感動!我們的歌舞劇裡面,有蘭嶼的歲時祭儀、生活態度,甚至還有文化傳承、歷史事件等。我們演過大船下水,學習儀式程序、文化認同;我們演過風災侵襲,了解人與大自然的相處、生態永續的價值;我們演過核廢料的抗爭,體驗先祖前輩為了後代的付出、認清我們現在的處境……而這一切,是課本裡學不到的。我的靈感都是來自孩子,我喜歡用孩子身邊發生的事來當作主題,希望藉著歌舞劇的練習演出,讓孩子在角色扮演的同時,學習如何面對他自己的生活。經過幾年的比賽和演出,小朋友在成績和掌聲中漸漸找回了自信,甚至開始喜歡傳統服裝,迫不及待的穿上丁字褲要展現蘭嶼的文化!雖然我不覺得穿不穿丁字褲等同於認不認同自己的文化,但每次看他們認真練習,並在舞台上發光發熱,我真的覺得既感動又欣慰,我相信他們真的是因蘭嶼而感到驕傲!把蘭嶼帶出去,一直是我多年來努力的目標。我喜歡帶孩子出島展演文化歌舞,一方面增加他們的自信及文化認同;另一方面也期待藉著外來的刺激,拓展孩子的視野和學習。幾年下來,小飛魚的足跡踏遍全國各地,不但得到全國冠軍,出國去表演,甚至還拍廣告、做節目和演電影。 說到拍電影這件事,我到現在還是覺得不可置信。常常覺得,我的生活就像電影般深刻;每一個不同的階段,有著不同的事情發生,那些片段的感動,匯聚成一股強大的動力,為此我感謝上帝!但我從不覺得自己有多特別;當崔導演來找我訪談了幾次,並表達有意願拍攝我與孩子們的故事時,我有點緊張;畢竟要把自己過去的心情和經歷攤在陽光下檢視,連我自己都不那麽確定……沒想到,她是認真的。接下來的幾年,她用盡所有的資金及人力,大老遠的跑到蘭嶼來辦小朋友的戲劇營,培養我們的小朋友演戲;另一方面也著手編寫劇本,還得了奬……不得不佩服她的堅持與毅力。克服了所有的困難,《只有大海知道》開拍了;我想這整個過程的心酸與苦處,大概就只有永徽導演知道。但是她永遠是那麼溫和待人、細膩認真,片場十幾個小朋友不受控制,也從不見她發脾氣。電影裡的故事告一段落,但真實生活中小飛魚的故事卻還在繼續,得天獨厚的小島,天天上映著動人的劇情,每一個來過蘭嶼的人,都曾深深地陷入而無法自拔。一直覺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運的人,能在這麼美麗的小島上,從事自己最喜歡的工作,過著自己想要的生活。每天我都迫不及待的要去學校,和這些純真可愛的孩子一起學習、一起分享。我愛蘭嶼,並且打算在這小島上賴著不走!我常常向上帝禱告,不住的感謝祂的帶領。「還有什麼地方比這兒更棒?」我相信有很多人跟我一樣熱愛蘭嶼,因此,我要懇切的呼籲大家,帶著一顆「尊重」的心來對待它,認真而負責的來了解這顆遺世珍珠,相信你絕對能感受得到蘭嶼之美。蘭嶼是一個充滿感動的地方,或許下次你來造訪這個美麗的小島,也能譜寫出一段屬於你的專屬故事呢! 
我認識的崔永徽虞戡平│導演 大約十年前,我在電視新聞中看到一位年輕的老師──顏子矞,帶著蘭嶼的孩子到高雄參加舞蹈比賽的畫面,小朋友穿著傳統丁字褲,非常有自信地在舞台上表演,純樸開朗又有點靦腆的表情,當時令我深受感動。心想,這位老師一定對原住民有著特殊的情感經驗與想像。而孩子們真誠開朗的表情,也喚醒我在一九八二年初次接觸原住民族做田野的心境。在此共同心理契合的基礎上,很快地我們就成了臉友,讓我隨時能得知蘭嶼島上的即時資訊,彌補我未能常回蘭嶼的缺憾。二○一三年,有天突然接到一通崔永徽導演的來電,說是要拍一部有關蘭嶼達悟族的電影,想聽聽我的建議。當時馬上就聯想到應該就是顏子矞老師與椰油國小小飛魚的故事吧!數日後,永徽在我家的茶房中,溫婉地抒發她在蘭嶼的感動,敘述她如何將子矞老師與小飛魚們的故事改編成劇本,並將企畫做了詳盡的說明。不疾不徐的坦蕩態度,卻又顯得那麼堅定。我們彼此分享了在蘭嶼的經驗及對達悟族的觀點,是一次愉悅溫馨但又令人擔心的聚會。永徽的企畫選擇了類紀錄的電影形式,要做好的困難度是極高的,而她的堅定態度就是她的堅持。堅持在顏子矞原生故事的基礎上,加上豐厚的海洋民族的文化底蘊做為劇本的核心價值;堅持用島上的孩子演出真實的自己,也因此辦了四年的夏季戲劇營;堅持以田調後的事實修正戲劇的表現方式。這些堅持都必須以時間及苦難的折磨,才能深刻地轉化在創作中而不顯矯情。這些困境的產生,就是永徽對自己堅持的考驗,而她也從未放棄過。猶記得在開拍前,永徽邀我為電影募款站台,子矞及小飛魚的代表也從蘭嶼趕赴現場。從彼此的互動中,顯然永徽紮實誠懇的部落經驗已獲得族人的認同。這就是態度與時間換取的代價,也是類紀錄電影前置田野的工作基礎。但好的基礎不代表拍攝就能一帆風順。蘭嶼是東部的離島,資源匱乏、交通不便,氣候更是瞬息萬變,當然,拍攝過程就是驚濤駭浪。這些挑戰與心境,永徽在書中會以動人深刻的文字開啟讀者海闊天空的想像。如今電影完成,書將出版,觀眾、讀者自有評價。但永徽真誠勇敢地選擇一種艱辛的創作方式,完成對自己理念的堅持,我同感榮耀,並衷心祝福她。   願孩子,能活著屬於他們的樣式 阿洛‧卡力亭‧巴奇辣│創作歌手,演員,製作人    對於臺灣來說,蘭嶼可能是他們眼中的藍色寶石,但對我而言,因為核廢的議題、觀光化的爭議、教育取代舊思想等,小島上的Tao (達悟族)人相對於大島臺灣,總在歷史長河中有著萬般的哀愁與失落。但或許也正因如此,使得我們亟欲能夠走向海洋、走進達悟人的生命體系裡,跟著他們尋回那黑潮項圈裡深邃的海洋文化。 《只有大海知道》這本書要問世了,導演崔永徽透過一個拍攝計畫,記述了一個走進臺灣土地、走進大海的深情故事。拍片對於臺灣來說雖是一條艱辛的長路,但是島嶼上的原生力量,終究呼喚著拍片人為這永不震動的島奮力一搏,其中的籌錢募款還有戒慎戰兢的拍攝歷程實為艱難,若不是劇組有著堅強的意志力,決不可能辦到。我想,是達悟的孩子們那雙像海一樣純淨的眼神打動著每一個人吧,我們可以從孩子身上學習,也讓我們更多的思索族群認同的可能出路,帶來新鮮視角的啟發。 認識書中的關鍵人物顏子矞老師已多年了,他對山林與自然間的喜愛,讓他的教學工作更像是擁抱著原住民文化並努力浸泡且宣揚的生活實踐家。因為子矞,我看見了達悟文化的斷裂下,一個非原民的老師深刻地進入教育核心、體現達悟價值的思想,過去他帶著靜浦國小的小朋友從舞蹈裡認知Pangcah(阿美族)歷史戰役CEPO’事件,一直到勇敢地穿起自己的禮服丁字褲高唱著飛魚家園的Tao孩子,他的執念也成就了這部電影《只有大海知道》。   《只有大海知道》正如同這部同名電影一樣,從影像與文字中,他們正在努力的以行動與文化建構一場歷史之戰,是的,在競賽中無論孩子是贏還是輸都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記得要贏在自己的土地上,同時也時時叮嚀著那曾經剝奪她們文化者,把榮耀還給「依海之人」吧!   站在蘭嶼島上,面對大海,其實,人是何其的渺小。就像詩人夏曼‧藍波安筆下說的「因為有很多天空的眼睛的微光,讓我們明顯地辨識黑夜裡島嶼的黑影」。曾經在無數「天空的眼睛」(Mada no agnid,達悟語,即星星之意)的注視下,Tao人以海洋作為共同的記憶。每一個達悟人的靈魂在宇宙都有一個屬於自己的星星,很亮的就是呼吸很長,不太亮的就是呼吸很短。海浪是有記憶的、有生命的,射到大魚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但只要海,能夠記得你的人;海神聞得出你的體味,這才是重點!  而願島上每一個孩子都能活著屬於自己的樣式   「火車入海」,崔永徽「發現蘭嶼」 謝錦桂毓│作家,前輔仁大學英文系教授 蘭花,芊蔚青青,朱蕤紫莖,是香君──花中王者,在我們的抒情傳統裡卻老唱著「空谷幽蘭」的主旋律。蘭嶼,一座隱蔽的世外桃源,靜靜的倘佯在臺灣東南的太平洋海波裡,唱著深沈又孤獨的歌聲。人都需要被理解和尊重,蘭嶼也是。有一天,臺灣的一位姑娘聽到來自遙遠大海的呼喚,到了這裡且深深著迷,深感相見相知恨晚,於是有了護持純真攜他入世的念想。幾經波折,終於有了《只有大海知道》這部電影的故事。《大海》以祖孫隔代教養的故事為表,以五十年來達悟族人的跨海移工史加上族群文化逐漸流失為背景,以椰油國小舞蹈隊的真實事蹟為骨幹,將故事定位在資本主義文明大潮的衝擊之下的一場文化尋根旅程,同時也是故事中孩子們探索自我定位的象徵。《大海》裡演繹的當代蘭嶼,就是一腳跨在傳統、一腳跨在現代化,二者並存也互相拉扯,時而彼此推移消長;但有意識的回歸必然能夠讓蘭嶼在良好的守護中適性適量地發展,走出一條屬於自己的道路。舞台上呈現的樣貌就是讓蘭嶼的孩子向世界發出自己的聲音,告訴世人自己存在的姿態。以這樣的眼光透視蘭嶼的際遇與處境,可以類比到臺灣跟大世界的關係上;因而《大海》並非只有蘭嶼的故事,它已上升到人在歷史和世局中的命運的深度。永徽是個多情實心的人,與蘭嶼相遇結緣,就是這份純真樸實的真情。所以在攜蘭嶼入世時,仍依循自己的意志,不包裝,不美化,只貼近當代蘭嶼的真實生活,拍出自己心中蘭嶼最美的模樣─樸實。《大海》經過六年的孕育,永徽曾經歷難以言說的無助,體驗了創作中最深沉的孤獨,但也在最不知所措或感到最低潮的時刻,就遇到伸手幫助或看見有人用愛和微笑支持。這本小書述說的,就是永徽攜蘭嶼入世的紀錄。可真是一路坎坷,一路風景。過程中的種種,就像蘭嶼躺在海波中經歷各種風雲變幻一樣,讀者可以跟著永徽去體驗一下箇中滋味,為自己人生添色。 自序: 《只有大海知道》作者序沒有流出的眼淚,只有大海知道 從小,我只要遇上讓我有感觸的景象,心中經常就會莫名冒出「這個我以後拍電影時會用得到」的念頭。這類的念頭都是瞬間觸發的,雖然相關內容確實都深刻留在心中的記憶庫裡了,但念頭過去了往往也就放下了;它從哪裡來,跟什麼有關?我從來沒有認真追究過。總之它就是很自然的一件事,彷彿「要拍電影」於我而言是理所當然的存在。然而我曾認真把它當做一項目標來追求嗎?其實,在我的理性運作層面完全沒相關計畫,反倒一直對文科比較有親切感,想的也是未來要進文學相關科系;這樣相互矛盾的現象,我卻不曾質疑它有多不合理。一直到大學進了文學系,我才開始渴望從事和拍電影有關的工作,這渴望很焦急迫切,有種如果做不到就無法活下去的感覺;很幸運的,非本科系的我後來如願進入了相關行業,開始做著拍片工作。但從業之後,只要能拍自己有興趣的題材,不管是節目丶電視劇還是紀錄片,我都已經心滿意足,倒又忘了之前迫切渴望的心情是出自我想拍電影;我的習慣是,遇到什麼拍什麼,很渴盼嘗試的就設法爭取;總之面對拍片一事,我只求全然投入愛和心意,其它多半順勢而為,命運指引我走到哪裡就是哪裡,並沒有非拍「電影」才能算數的想頭。直到二○一○年的五月我去到蘭嶼旅遊,意外走進了這個島嶼民族的生命史,心中竟生起一股莫名的衝動,想要把屬於蘭嶼的故事拍成一部電影;那八天裡面,我在島上閱讀丁松青神父《蘭嶼之歌》這本小書以及三毛的序文,加上其間實際接觸的人事物,二者相乘,變成我內在很重要的一股推力;丁神父以樸素但情感豐沛的文筆,記載著一則一則的生活故事,每則故事都讓我感受到小島上的 「人」那股強烈的存在感。我因此看見達悟族絕世珍稀的文化丶聽見他們有如海浪拍岸的澎湃心緒,尤其,我感受到這個民族強靭的生命力。蘭嶼,雖然遠在天涯乏人聞問,但島上的海洋之子卻有著鮮明的情感和跳動的靈魂。之後,我又聽說椰油國小舞蹈隊的真實事跡,於是,就像一份來自內心深處的Calling,命運從此對我下達了一個指令,讓我必須把這個故事拍出來。幾年下來,我聽從這個Calling的聲音,在各種困難中一小步一小步的往前移動;從二○一一年開始,我著手開始撰寫這個電影劇本,其間我也往返於蘭嶼-臺灣之間,進行田野調查與採訪。二○一二年初,這個劇本得到了當時新聞局的優良電影劇本優選獎,但我真正的煩惱和考驗也開始了,我究竟該如何著手籌備?姑且不論拍一部電影需要龐大的經費,更困難的是,我打算讓素人演出,百分之百由達悟族人演繹屬於自己的故事,因此增添了許多製片上的挑戰與難度。要怎麼做,才能讓孩子和族人們能夠願意參與電影演出,並且在表演上達到專業的水平和情感深度呢?尤其,蘭嶼在地的朋友向來被「拍片」一事傷得很深,外人進到蘭嶼拍攝,不是予以矮化嘲弄,就是扭曲他們的文化與生活習俗,加上工作態度不禮貌以及拍片時的打擾,導致達悟族人對於外來的拍攝團隊十分防備,就怕再度受到廉價的消費。因此,我也必須先做一些事情以建構彼此之間的信任,在意義層面上取得當地人對這件事的「授權」。二○一二年的夏天來臨前,我決定先利用暑假時間在蘭嶼舉辦兒童的夏令營活動,我計劃從臺灣聘請專業的表演開發老師,再加上我自己工作室的同仁們以及召募來的志工夥伴,一起進入蘭嶼,利用這個戲劇夏令營來開啟孩子們的「表演魂」,讓他們認識戲劇表演並從中學習,而我們這個團隊也能夠有一個機會和當地開始建立信任機制;至少,讓當地人看到我們做事的態度,了解是什麼樣子的人在做這件事情。之後,我們更增加了幫小朋友拍攝微電影習作的課程內容,而這樣的暑期「影像表演體驗營」活動,在蘭嶼當地一辦就是四年。在這四年的時光裡,我們發掘了後來電影中的小男主角鍾家駿,一位熱愛表演的天才型素人兒童演員;而拍攝微電影的過程,也慢慢映證了我們和當地人已經建立起一定的熟悉度與信任機制,讓我們得到許多支持幫助的善意。這四年裡,我們也同時在努力籌措電影攝製的經費,電影圈裡許多素昧平生的朋友對我伸出援手,給我各樣的指引丶諮詢和鼓勵。二○一四年,我們獲得文化部的電影輔導金補助,之後並決定採取獨立製片的方式完成電影。猶記某年的暑假,一位熟識的蘭嶼大哥開玩笑問到:「妳是不是在蘭嶼有小三,否則怎麼每年都往這裡跑?」旁邊的女性朋友為了幫我解除尷尬,抱著我的肩膀笑說:「對啊,我就是她的小三!」事實上,幾年下來,我確實像陷入了一場苦戀,只不過苦戀的對象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部電影。我的心無時不掛在此處,深夜也經常苦思不能入眠;我為她落過淚也因為她而勇敢,這一路走來,延路的風景很美,但過程卻非常辛苦;但我從來沒有編織夢想或圓夢的感覺,我的感受比較像是必須實現一個對蘭嶼的承諾,我也才能對自己的一顆心有個交待。幸好,過程中出現許多有心人願意回應我──包含故事原型人物顏子矞、擔任我文化顧問的魯邁丶黃碧風大哥等達悟族朋友;也包含為了電影演出而投注許多心力時間丶勇敢開放自己的素人演員朋友們,其中最感謝的是椰油的李鳳英女士,她不但是故事原型的提供者,而且也親自上陣演出,她透過電影呈現出深藏內心的情感,真是令人動容;而我們的小男主角鍾家駿,多年來幾乎就像住在我心裡的小天使,他對表演的熱情認真和傑出的表現,一直給予我極大的鼓舞,支持著我走完全程。至於眾裡尋他千百度丶在電影中飾演老師一角的黃尚禾,不但是一個喜愛孩子又熱愛跳舞的大男孩,完全符合我對這個角色內在特質的期待,同時也帶給我全新的靈感,讓我在電影開拍前把電影劇本又做了大幅度的調整,讓這位「老師」的角色增添了不同的趣味。還有我的好友吳珮慈,沒有她,我不會去蘭嶼,也不會和《蘭嶼之歌》相遇,她如同我在蘭嶼的一個分身,隨時代替我詢問各樣問題丶幫我蒐集資料與資訊,不但得經常幫忙跑腿,必要時還得為我進行「心理諮商」,協助我恢復能量,真是辛苦她了。感謝遠流出版社的副總編鄭雪如小姐給我寫這本書的機會,為了寫這本書,我將這六丶七年的所見所聞丶所感所思等等歷程全部梳理了一遍;就像我經常被別人問到,究竟是什麼讓我對這個小島如此動情?甚至要獻給它一部電影才甘願罷休?我想,除了渴望那份人與大自然相依相存的原始與樸素之外,在我心中,蘭嶼的性格特質乃是一種「真」,但這份「真」也像一個受了傷的孩子,在歷經劫難之後變得深沉;它一度壓抑,但如今卻正在奮力找回自我,綻放光采。它訴說的是「人」被這個小島孕育而長大成熟的故事;它訴說的也是一個文化失根漂流和尋根的故事。在資本主義發展的近代,臺灣經濟起飛,積極邁入「開發國家」的行列。但是極少有人正視,在這樣的時代潮流中,臺灣的原住民族成了資本主義發展的最大犧牲品;他們被迫付出慘烈的代價,但他們卻也是受惠最少的族群。我關注的是一個古老的民族和現代化文明相遇所產生的碰接與衝突,以及它所激盪出來的命運變數;我心繫小島,是因為近幾十年蘭嶼的跨海移工史,和當代臺灣的我們有著足堪類比的相同處境。達悟族朋友常說,去到大島臺灣工作,太久沒看到海洋人就快要生病;而我則說,蘭嶼的海,其實是達悟族人幾十年來匯流的淚水。文化離散丶飄流失根的心痛,外人往往難以體會,那些沒有流出來的眼淚,只有大海知道。以往人們觀看蘭嶼的方式,要不就是覺得遠在天涯丶無關痛癢,要不就是流於觀光的獵奇心理,即使逃逸到小島上放空丶消費一下它得天獨厚的美景和異文化,仍然很少人願意真正走進她丶理解她。但願,不管是這本書還是《只有大海知道》這部電影,能夠引領人們更多的認識蘭嶼,感受到這個小島上的「人」,看見過去不曾觸及過的層面;蘭嶼達悟族,有著珍貴絕世的人類文化資產,這樣活生生的古老文化,值得我們敬重與珍惜。Pongso no Tao-人之島,官方指定的漢語正式名稱叫做蘭嶼;這顆南太平洋上遺世的珍珠,曾為我心點亮了一盞靈光,現在我要把這點心光分享出來,也希望有緣人一起踏上旅程丶願意與我共享。 推薦序 顏子矞     比電影還精彩的人生─我的小島老師日誌虞戡平     我認識的崔永徽謝錦桂毓   「火車入海」,崔永徽「發現蘭嶼」阿洛‧ 卡力亭‧ 巴奇辣    願孩子,能活著屬於他們的樣式 作者序  沒有流出的眼淚,只有大海知道 內容 
聽說尼伯特要來初至小島穿越時空的一本書主流文明與扁平思維移工與回歸,拿飯和找菜預言般的夢境自己的故事自己演眾神祝福的島嶼家駿的試煉來自戲劇營的禮物最不帥的帥熱情與責任─不敢長大的家駿獨立製片這條路Jikangai-不珍惜蘭嶼的人 你不要來在守護中適性發展開拍前的危急絕處逢生的命格Before Action生命需要野性獻給蘭嶼的一首歌
  TAKE_5 移工與回歸,拿飯和找菜 據說,在臺灣工作的蘭嶼人,如果太久沒有看到大海就會生病,因此他們有時候會在休假時坐客運車大老遠跑去看海,就好像害了相思病的人渴望見到情人一般。在蘭嶼,部落與家屋都是朝著海的方向,每日睜眼就是無盡的大海,孩子們打從會走路就天天泡在海水裡玩耍。同時,每個部落也都必定擁有屬於自己的灘頭──亦即專供部落船隻出入的小型港灣;部落灘頭是每年舉行「召魚祭」的地方,在飛魚季期間灘頭總是停滿了一艘艘美麗的拼板舟。對蘭嶼人來說,灘頭是佷神聖的地方,有許多規矩也有許多禁忌,在這裡可不能輕浮的隨興嬉鬧,必須抱著敬重的心情,舉止也要合乎儀節規範。但是自從和外面的世界開始接觸,就揭開了蘭嶼達悟族人跨海到臺灣打工掙錢的移工史。過去幾百年來,達悟族人在小島上過的完全是漁獵農耕的生活,仰賴大自然的脈動生存,然而現代化文明卻啟動了貨幣的流通使用,法定的「國民教育」──亦即漢化教育,也取代了延續了數百年的民族傳統養成教育。自此而後,達悟族人一生之中每個階段都再也離不開錢。傳統,達悟的女性負責芋頭地瓜田地的種植,男性則負責下海;他們說芋頭地瓜叫做Kanen-也就是「飯」,並將魚或其它配菜叫做yakan-也就是「菜」,所謂的「拿飯找菜」,就是由女性負責在田裡取得芋藷主食,而男人負責下海。所以只要有海有山有田,族人就得以生存繁衍。但現代化的文明生活已不再如此單純,衣服飲食、日用必須品、孩子的教育乃至往來臺灣的機票船票…生活中的一切基本需求都必須靠金錢換取。於是,從上一代不知金錢為何物,迅速地演變成現在每個人都在拼了命設法賺錢。雖然不能否認現代化文明的確帶來了更好的衛生環境和醫療,教育和文字也確實開啟了和世界交流對話的全新視野。但浪潮迎面撲來的衝擊,也無情地打亂了人們原來的生活和思惟方式,向來純樸的心靈面對全新的世界局面,自然顯得渺小而且無力。當本島經濟大幅成長,偏遠的原鄉更顯得謀生困難,就像臺灣其它各族原住民一樣,蘭嶼人也開始陸續離開部落往都市尋找生路。只是,因為文化差異太大缺乏競爭優勢,原住民在大都市多半只能從事低技術的勞力工作,工作也極不穩定,但是在那個時代裡,他們很難有其它的選項。為了生活、為了家人、為了下一代的孩子,他們只能在異鄉揮汗出賣體力,以爭取基本生存的可能性。「拿飯找菜」已不再只是上山下海這麼單純,而是必須渡海到外地才能換得衣食溫飽。近50年來一代又一代的蘭嶼人都參與了這部跨海移工史,我猜想,鳳英的兒子應該也是基於這樣的心情留在臺灣吧──不放過任何一點扭轉命運的機會,即使它是一個遙不可及的虛無幻夢;即使對很多人來說,這個夢越抱越痛,而越痛也越難放手。「他都在臺灣工作,很少回來,就算回來也是很快又走了,這個孩子他也很少關心,在臺灣有沒有賺錢我也不知道,錢也很少拿回來。」雖然眼神仍有一絲悲怨,但鳳英還是以平淡的口吻敘說著。「我要買奶粉啊,還要買尿布,但是我沒有錢……我只好一直跟上帝說,我就一直禱告、一直禱告……我說主啊~請祢給我一條路走,讓我可以養大這個小孩。」「我就去撿籐心啊,拿到農會的門口去賣,還有月亮很亮的時候,晚上去海邊找螃蟹...有一次遇到臺灣來的人,他們要找買種子,我就看他們名片上面的電話,打到臺灣去給他們,問他們可以賣多少錢?然後我到山裡面去找,如果找到種子,我就寄去臺灣賣給他們……。」「這個小孩,他的爸爸媽媽不在身邊,我知道他很難過,很羡慕別人有爸爸媽媽。有時候我去山上,回來看到他一個人在家裡,感覺像一個孤兒,我的心裡覺得很不捨得。」「有時候他會跟阿嬤生氣,不聽我的話,還說他不要吃芋頭地瓜。我就跟他說我是你的長輩,我這麼辛苦養你,你怎麼可以這樣子對我?但是我也不怪他,我知道他的心很可憐。」繼2010年五月之後我又第二次進入蘭嶼,時值冬季。自從五月份我來蘭嶼當了觀光客之後,在臺灣又聽聞了蘭嶼椰油國小舞蹈隊以及顏子矞老師的故事,這故事讓我產生了一份特殊的感觸,十二月的冬天,我和朋友兩人排開了其它工作,決定一起飛進蘭嶼採訪這個故事。這一趟我們除了訪談子矞老師、觀看舞蹈隊練習,同時也訪問了學生家長。鳳英的孫兒是顏子矞老師到蘭嶼任教第一年的學生,因為是隔代教養,這孩子當時非常受到老師的關注,鳳英也就對老師特別感念。這孩子童年時身邊沒有父母陪伴,經常盼著爸爸回來蘭嶼看他而不得,加上家裡經濟拮据、物質和食物都難以滿足他的渴望,因此,他在成長過程中常有一種匱乏和委屈不平的心情。一個孩童不知如何溝通這些複雜交織的情緒,就把不如意投射在唯一疼愛和陪伴他的祖母身上,動輒對祖母胡鬧發洩脾氣。而鳳英總是因為不捨孫兒寂寞無依的心情,給予他無限的慈愛和包容。鳳英和孫子的故事,表面上是離島或偏鄉常見的典型隔代教養,但底層則是達悟族和現代化文明相遇後,所產生的種種踫撞衝突、激盪出的命運變數;直到近年原住民運動興起、民族意識抬頭,許多離鄉背景的飄泊靈魂才逐漸回歸,慢慢找回對生命根源的認同、重新建構屬於自己民族的榮光。那次造訪蘭嶼是在12月下旬,一年將盡的時分,等待我們的是民國一百年的即將到來。進島後我才知道,近幾天將有大量觀光客湧入,在蘭嶼東清灣迎接民國一百年的第一道曙光。我們也將留到除夕跨年之後,但不是因為跨年的雀躍興奮,而是因為椰油國小的舞蹈隊將在跨年晚會上登台表演,這也是我第一次將要親眼目睹小朋友的演出。所謂的跨年晚會其實並沒有想像中盛大,小小舞台搭建在東清國小的操場上,許多表演都是族人自組隊伍登台。晚會規模雖小,也沒有知名藝人或天團撐場,但反而有種特殊的親密感和自家人團聚的樂趣。隨著夜色越來越深,海邊風勢也越發強勁,演奏小提琴的氣質美女藝人被海風吹刮得幾乎快站不穩,而台下觀眾的我們雖然層層密實包裹,不但穿了羽絨大衣、加上毛帽手套,但還是冷得直打哆嗦。接近十二點的倒數之前,椰油國小的小朋友們準備登台,但見他們在舞台後方的教室準備,女孩們身著達悟傳統紅白黑配色的典雅衣裙,男孩們則單穿一件丁字褲登場。舞台上,孩子們表演達悟族傳統的舞蹈和族語歌謠,那質樸的美感正好搭配這質樸可愛的跨年慶祝晚會。他們不懼寒風全然投入的模樣,是那麼的可愛而且認真嚴肅!台下的氣氛快速沸騰了起來,觀眾們無一不為之感動,整個演出過程中觀眾幾乎全程忘情的鼓掌,激動得不曾歇停。我拿著DV攝影機試圖捕捉這一刻所發生的一切,但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已經淚流滿面。想起朋友轉述當年孩子不敢穿丁字褲的故事,如今孩子們卻讓這海邊深夜簡陋的舞台顯露光芒……我的眼淚流個不停,就在那一晚,我已經沒辦法說服自己不拍這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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