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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在原地,還是繼續往前走? : 一位年輕建築師的覺醒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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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歲前做個了斷 反正什麼都不會改變,何不出走一次!240天走訪世界1000件經典建築 一趟自我追尋之旅,感受建築「不捨的瞬間」|||||||| 特別收錄作者〈致台灣讀者序〉||||||||
「只讚賞那些建築是不夠的,一定要一件一件地確認,那些建築空間是如何打動我的心,為了與這些建築物相逢,便非得『旅行』不可……」——廣部剛司
————30歲前的自我追尋與建築探訪之旅————
日本建築師廣部剛司,一位二十九歲的年輕人,辭去待了七年的建築設計公司,決定拋開一切成為「旅人」,八個月內走訪世界近千件經典建築,從西亞土耳其的卡帕杜奇亞洞窟開始,沿著地中海一路西行,穿越中歐到北歐諸國,再飛往北美以至中美的墨西哥,期待在旅途上體會到自己面臨建築設計時還抓不住的「不捨的瞬間」,也找尋自我。
《留在原地,還是繼續往前走?》結合建築美學散文、攝影照片,以及信手速寫的建築草圖,以多角度呈現觀看建築當下的瞬間美感與心境。他看到人類穴居生活最初始的感動,看到墓園建築詩意般的跨越時間侷限,看到傳統元素的新生,也看到前衛設計的想像飛揚……在這些生死新舊之間,他不只看到建築本身,更見到了與其相連的生活,以及為信念、為藝術而成就的各式空間場域,並體驗到建築空間的時間感、音樂感、故事感、對話感和光影色彩感等細微變化,當下的那種美感綜合了外在現實場域與內在精神場域,讓觀者無比感動。
(本書改版自:《美的感動:19條建築之旅》)

30歲前做個了斷 反正什麼都不會改變,何不出走一次!240天走訪世界1000件經典建築 一趟自我追尋之旅,感受建築「不捨的瞬間」|||||||| 特別收錄作者〈致台灣讀者序〉||||||||
「只讚賞那些建築是不夠的,一定要一件一件地確認,那些建築空間是如何打動我的心,為了與這些建築物相逢,便非得『旅行』不可……」——廣部剛司
————30歲前的自我追尋與建築探訪之旅————
日本建築師廣部剛司,一位二十九歲的年輕人,辭去待了七年的建築設計公司,決定拋開一切成為「旅人」,八個月內走訪世界近千件經典建築,從西亞土耳其的卡帕杜奇亞洞窟開始,沿著地中海一路西行,穿越中歐到北歐諸國,再飛往北美以至中美的墨西哥,期待在旅途上體會到自己面臨建築設計時還抓不住的「不捨的瞬間」,也找尋自我。
《留在原地,還是繼續往前走?》結合建築美學散文、攝影照片,以及信手速寫的建築草圖,以多角度呈現觀看建築當下的瞬間美感與心境。他看到人類穴居生活最初始的感動,看到墓園建築詩意般的跨越時間侷限,看到傳統元素的新生,也看到前衛設計的想像飛揚……在這些生死新舊之間,他不只看到建築本身,更見到了與其相連的生活,以及為信念、為藝術而成就的各式空間場域,並體驗到建築空間的時間感、音樂感、故事感、對話感和光影色彩感等細微變化,當下的那種美感綜合了外在現實場域與內在精神場域,讓觀者無比感動。
(本書改版自:《美的感動:19條建築之旅》) 作者————廣部剛司  Takeshi Hirobe
日本當代建築師,一九六八年生於神奈川縣。日本大學理工學部海洋建築工學系畢業後,任職芦原建築設計研究所。一九九九年設立廣部剛司建築設計室。二○○九年改組為株式會社廣部剛司建築研究所。以「音樂的空間」為主題進行設計活動。現在擔任日本大學理工學部、明治大學理工學部兼任講師。日本建築師協會(JIA)登錄建築師。
‧得獎經歷
S XL住宅設計競圖以「Erik Satie之家」入選佳作(1994年)、第七屆空間設計競圖入選佳作(2000年)、JCD設計獎入選(2002年)、東京建築士會住宅建築獎獎勵賞(2005年)、日本建築師協會優秀建築選入選(2005年)。
‧主要作品
「諏訪之家-Casa Suwa」(1999年)、「Sentimento MARK」(2002年)、「Barcarolle」(2002年)、「茶(火田)之家」(2004年)、「櫻樹林之家」(2005年)、「南青山之家」(2005年)、「黑箱-涉谷H」(2006年)、「Seashore Shell House」(2008年)、「Villa SSK」(2012年)等。
廣部剛司建築研究所 Takeshi Hirobe Architects
審訂者————謝宗哲
建築旅人。日本東京大學建築博士。現任Atelier SHARE(享工房有限公司)代表 。曾任亞洲大學專任助理教授,並曾任教過交大建築所、東海建築系、中原建築系等建築名門。於2010年「Little People Architects」發起建築創作聯盟、2012年策劃「台日新銳建築交流展:自然系」,2016年出任「Home 2025:想家計畫」策展委員。以SHARE為名,持續透過翻譯/寫作/旅行/策展的方式來分享當代建築藝術文化與生活美學中的福音。著有《日本當代建築巡覽》、《美聲涵洞 臺中國家歌劇院應許未來》、《日本當代前衛建築:自然系》等。譯著:《西澤立衛對談集》、《伊東豐雄的建築冒險記10則》、《安藤忠雄的都市徬徨》等。
譯者————林建華
台灣大學日文系文學士。東海大學M.ARCH1建築碩士。Atelier SHARE partner、Studio doT(構築設計)共同主持人。譯有《瀨戶內少年野球團》(合譯,2001)、《東京製造》(2007)、《後泡沫城市的汪工房》(2007)、《建築學的十四道醍醐味》(合譯,2007)、《邁向建築的軌跡2:日本建築家的畢業設計》(合譯,2009)等。 ———— 好評推薦 ————李清志  阮慶岳  謝宗哲  謝哲青  顏忠賢
「這個旅行,一如作者的勇敢,用某種安藤忠雄式的尋訪建築一定要前衛又偉大的魯莽,某種Discovery頻道天涯一定要深入又勇闖式的天真,用素描、用攝影、用文字的抒情,來見証建築一如『奧之細道』徘句般的有意思。」───實踐大學建築設計系副教授 顏忠賢
「『建築旅行』是建築師重要的修行,安藤忠雄曾說: 『旅行,成就了一位建築家。』即便在數位虛擬的年代中,想成為一位建築師還是必須親身去體驗真實的空間;本書記錄的是一位建築師的建築體驗,同時也是他重新發現自我的旅程。」───實踐大學建築設計系副教授 李清志 致臺灣讀者序從那之後,第二十年的旅程
        那大約是兩個星期前的事,我在斯里蘭卡的天空下,思考著是否有「為了人而存在的空間」,那時我正在深入探遊著斯里蘭卡代表建築師——喬佛瑞.包瓦(Geoffrey Bawa)的建築作品。儘管熱帶地區的建築是一面承載著其氣候背景一面誕生的,但包瓦的建築還一邊受到了歐洲建築和現代主義建築的影響,因此巧妙地成為了融合著斯里蘭卡建築歷史背景的空間。我佇立在這個靜謐地接納季風不斷吹拂而來的空間裡,探尋著能令人安心的美好空間的秘密。
        從一九九八年春天開始的世界流浪之旅,到今年已經二十年了。和這本書第一章所寫的一樣,旅程開始時,刻在記憶中的櫻花,此時也正在綻放著。而這二十年當中,雖然我開始獨立以建築師的身份持續創作了建築作品,但根本的東西並沒有改變。我仍不變地追尋著,怎樣的空間才適合作為人的歸處,且能感受到美好。
        旅行給了我從日常之外來思考建築的契機。這和「就算沒有出遊,在日常生活中,也時刻留意著細微變化來生活」有著相當細微的差異。雖然那是使日復一日的生活更加豐富的一個秘訣,但旅行帶給我的東西更加地劇烈。與至今為止的生活圈分離,置身在不同的環境時,仿若在自己面對建築物的當下,被擺到一邊感受日常與旅行的生活圈之間的差異,和在這之上思考建築的雙重刺激當中。這麼說來,也可以說是像進入了舒服的壓力狀態吧。腦袋不會休息,而是隨著眼前正在發展的狀況及空間不斷地做出反應。正因為我覺得這樣的心理狀態,對於專心的繼續學習建築來說,是一件必要的事,所以我自己現在仍持續著旅行。
        事實上,八個月的世界流浪之旅結束多年後。我突然間有一種強烈的失落感。在流浪的時候,為了盡可能地去看世界各地我所在意的建築,我拼命地以勉強的體力狀態繼續著旅程。也正因為這樣,我感到滿足了,也才能決心獨立地作為一名建築師來打造建築物。然而,也因為已經去好好看了世界一段時間,我感覺好像失去了開始下一次旅程的動機。不過隨著時光流轉,那鮮明地記憶漸漸變得薄弱的同時,這樣的失落感也慢慢地淡化了,而現在我腦海裡已經能浮現出許多期待再去探訪的地點,也令我感受到「緩慢地遺忘」的美麗。
        從那之後,為了不讓旅程的動機在世界流浪之旅中失去,我總是記著將想欣賞的建築「刻意留下」的這件事。
        「這次雖然因為時間不夠所以沒能轉向到○○去,但也就是這樣,所以下次可以再來。」像這樣的方式在每一次刻意留下些什麼。但像我這樣有了對風險的覺悟而將工作辭掉,踏入長期世界流浪之旅的狂熱者大概不多,所以我也不知道這件事能被當作直接的建議傳達給多少人。不過,一旦開始這樣想,便會將一棟一棟的建築看得更加仔細,也會多出了以自己的步調來欣賞的餘裕,若是加上這些敘述,說不定能傳達到許多以短期旅遊為主的人們心裡吧。為了繼續下去的秘訣就是「絕對不結束」的這件事。
        而在這本書的漫長旅程中,自己心中最強烈被刻印著的事,我覺得就是「世界的美麗」。當我在追逐建築、持續地徬徨的那個過程中,心被眼前世界(地球)的美麗變換所擄獲住了。即使我在漫長的旅途中感到筋疲力盡,感到已經不能再走下去了,但只要看到那一天的美麗夕陽,就能再邁出步伐,我無數次地感受到像這樣的瞬間。而這說不定是在人類DNA上鐫刻著的力量吧。所以,這樣的本能並不會讓我和建築分開,而讓我為了打造舒適地連結著的空間,每天持續面對著建築設計圖稿。
        因為從旅行的經驗中,能在這本書中寫下的篇章只有很小的一部分,加上我提及的建築物介紹及建築師的篇章也僅有一部分,所以能夠傳達出來多少,我也不太清楚。但我只希望,能夠將我自己在面對這個美麗世界的旅途中,那份精彩美好的深刻過程,多多少少地傳達出去。然後,若能讓將這本書拿在手中的你,覺得「好!那就出發去旅行看看吧。」這樣的話,我會感到相當地高興。
        最後,在台灣的翻譯版被出版時,我承認我有一種很不可思議的感覺。「儘管內容並沒有改變,但只是改變文字就能如此改變視覺上的印象啊。」為了探詢我感受到的這個秘密,「等刊登這篇序言的版本開賣之後,要不要帶著素描簿去台灣來個悠閒的旅行呢」我正這樣暗暗地思考著。
 
引言
  二○○六年,三月。
  將要竣工的工地現場,還有許多忙碌的工人在趕工,而此時建築師已幾乎無事可做。偶有人過來請求確認,隨後大家又趕忙回到原本的工作上去了。我這裡雖還有幾件想要請他們做最後修正的事項,但到了這階段,從具體材料的決定、家具的整合,到扶手的形狀、顏色的指定等等都已檢討過。心想這裡已沒有自己還能做的事情,卻仍無法放手離開,便一直待在工地現場。
  在腦中描繪至今的構想,真的這樣做就好嗎?從整體的均衡看來,應該沒有什麼脫軌的地方吧?然而,是否有好好地成為自己「一直以來想要看到的」那種空間了嗎?我一刻也等不及地想要早點看到它的姿態,自己是如此著急地站在工地現場。
  想著想著,在完成的當下,腦中思考描繪至今的空間突然便化作真實的樣貌呈現在眼前。當這個樣貌被確認之後,「建築」隨即從建築師的手中離開,接下來便開始了與使用者共同編織新時光的階段。
  電影導演大林宣彥,在電視訪談中曾說過:當他喊「好、卡」、關掉攝影鏡頭的當兒,見到從演員回到平素模樣的女演員那一瞬間的表情變化,覺得很是不捨。我想,建築師將灌注其熱情的「建築」交給業主時那一瞬間的情緒,應該也類似上述的情形吧。因此我盡可能地想看到經過這「不捨的瞬間」之後,這棟「建築」會編織出怎麼樣的時光?會如何在被使用的情況下成長著?
  在自己成為一名建築師、變得能夠想像那種「想要看到的」空間樣貌之前,真的實際接觸了相當多的建築與漫長的思考,才能走到這一步。所謂的「探訪建築」這件事,是指讓自己置身在那棟建築經歷過「不捨的瞬間」後、編織出漫長時光的某一瞬間的意思。由於「建築」在本質上無法離開它所存在的土地,所以為了置身在它的空間中,便非得「旅行」到那裡才行。因而我到現在為止已經歷過非常多的旅程。
  在每趟旅程的目的地,將置身於建築中的時光當成縱線、再將當場體會到的感情當成橫線。每次的空間體驗對我而言,就像織一塊布般地被編織成記憶。這一塊布,正如同基本上藉由十二個半音組合,便能擁有無窮表現的「音樂」一樣。就算再度造訪同一「建築」,也會因當時的氣候與狀況,或因感受的人不同而有所變化。所以就算來到相同的地方,每位旅人也必定各自編織著與我本身感受大不相同的旅行記憶。
  「旅行」的目的,對我而言主要是尋訪建築,但旅程本身也成為讓我覺察到許多事的契機,在旅程中也偶爾將時間用在重新發現自我之上。
  就這樣,在一次次的旅行中編織起記憶的布匹。在此,我打算以自己所經歷過的旅程裡,影響自己往後生活方式之契機的八個月的建築之旅為中心,在稍微解開這塊布之線索的同時,也能進一步地將彼此連綴起來。 致台灣讀者序——從那之後,第二十年的旅程引言
春風——成為「旅人」之前 Spring breeze 被岩石框出的天空——從土耳其的大地開始 Cappadocia 深邃蒼藍的彼方——愛琴海 Aegean Sea 「輕蔑」——卡布里島馬拉帕蒂邸 Casa Malaparte 建築是否稱得上是詩呢?——布里昂墓園 Tomba Brion 銘記時刻遞嬗的水——威尼斯 Venezia 音樂的空間——勒.托瑞特修道院 Le Louvent de la Tourette 刺眼的光與寂靜之中——廊香禮拜堂 La chapalle de Ronchamp 修道院之石——普羅旺斯三姐妹 Provence Abbayedu Thoronet 未完成的形貌——高第的建築與巴塞隆納 Gaudi, Barcerona 安達魯西亞的太陽——格拉那達、塞維亞 Andalusia 被封存起來的是?——維也納 Wien 低掛的太陽——丹麥與瑞典 Denmark and Sweden 手的痕跡——阿爾瓦.阿爾托的芬蘭 Finland 人的居所——紐約 New York 光暈——馬克.羅斯科的藝術 Halation, Mark Rothko 建築在那裡——法蘭克.洛伊德.萊特的落水山莊 Falling Water 夕照之美——金貝美術館 Kimbell art museum 歐姬芙見到的顏色——新墨西哥 New Maxico 絕無僅有的光——路易斯.巴拉岡與墨西哥 Luis Barragan
朝著下一個開始邁進——代後記
主要參考文獻列表 速寫、照片列表 被岩石框出的天空   從土耳其的大地開始
        六線道的寬廣道路上竟沒有斑馬線,甚至連紅綠燈也沒有,無視於此想要橫越馬路的人們卻不斷增多。不可思議的是,人們橫排成一列增加著,然後抓住某瞬間,大家一起越過馬路。困惑的我只有死命地跟著人群走。對面的車輛完全沒有減速的意思,朝這邊直駛而來,此地的車子明顯地比步行者還偉大。自己一直相信至今的常識,此時傳來崩解的聲音。
        土耳其首都安卡拉,是很大的城市。從成田機場出發經由法蘭克福,花了兩天時間終於來到這裡。在這座沒有可稱得上是觀光景點的城市中,恣意漫步的日本人好像很稀奇,我能感受到當地人好奇的眼光。我決定從安卡拉的市街這裡開始往後的建築之旅。把這裡當作是搭四小時長途巴士到卡帕杜奇亞(Cappadocia)去的中繼點。
        當初本想選扼制歐亞之間博斯普魯斯海峽的伊斯坦堡為旅程起點。況且科比意及路康在印度及孟加拉也有一些建築作品可看,但若要一網打盡的話,預計的八個月時間實在不夠。我想往後總有機會到那些地方去,所以就先專心走訪位於歐洲與美國的建築作品。因此決定以「位於歐洲的地點」為旅程起點。但某天瞥見的一張照片卻讓我改變了心意。
        卡帕杜奇亞位於土耳其靠亞洲的這一側、標高超過一千公尺的安那托利亞高原上。這裡的軟質凝灰岩因為風雨長時間侵蝕而造成奇岩林立,開展出一片幻想的風景。若僅僅因為這片廣大奇異的風景,絕不會讓當時的我想要改道來此。我被那張照片吸引的理由,是因為照片上的奇岩之間,被基督教徒利用作為棲息的住居或修道院,內有無數的「洞穴」穿梭其中。
        與鮮明強烈的自然奇景共存,質樸原始,但其中有人類鑿穿洞穴在裡面生活的痕跡。對於想要重尋「建築」形貌的自己來說,我想這是一處可以探究人類「棲居」原點的光景。因此我便將自我探訪「建築」的旅程起點,改成卡帕杜奇亞了。
    向小販買了便宜的沙威瑪(Doner Kebap:將薄切片的烤羊肉與蔬菜包在麵包裡),在安卡拉邊吃邊走,由狹小巷道組成的舊市街讓我印象深刻。現在城市的機能都轉移到周邊地帶去了,位於城垣內沒被再開發為觀光區的老街停滯不前,成了散發沉甸甸氣氛的地帶。從附近殘存在舊市街、近乎廢墟的家屋窗戶中,隱隱傳來「看不到的他者」的視線,讓我伴著緊張感於其中行走。或許成為「旅人」、身處異國的狀態,也增長了自己心中的不安。有股恐怖感浮現,好像無法從這迷宮般的市街中脫身而出似的。
        從開往卡帕杜奇亞的長途巴士車窗向外望,平緩的丘陵滑過眼前。幾乎沒有樹木,只有一株像是殘存下來的、孤零零地留在山丘上,超現實的光景延展著。四小時左右的車程中,有可樂或有香味的水招待。到處都是一成不變的風景,讓人懷疑這裡以往也曾經是森林的景象……
        看著這幅光景,開始感覺到在地球上,人所生活(能夠謀生)的部分,比例真是出乎意料的少。這感覺隨著旅途延伸,更讓我益發強烈的意識到。談到人能夠生存的場所條件,看看從古早起就成為都市的繁盛場所,首先那裡要有「水」存在,也就是位處於河川旁。雖然海洋也能分享豐富的恩惠給人們,不過伴隨著雨水循環,將各種生活上的恩典與淡水一起運輸給我們的河川,便是自古以來都市的必要條件,而羅馬時代的都市,也是先從建設運水的水道橋來開始營造的。如嘉德水道橋(Pont du Gard)等等,可從現在還留下的許多羅馬時代遺跡看到。
        卡帕杜奇亞地方,據說從很早的時代起就有基督教徒棲居於此。過著修道生活的信徒投身於嚴苛的自然條件中,或許跟在日本山岳信仰的苦行者有著相通之處。日漸增加的信徒於住居之外,還建了禮拜堂、食堂、家畜小屋、釀酒設施等等而構成聚落,這些設施是藉由在軟質凝灰岩中開鑿「洞穴」而形成。
        我大都待在卡帕杜奇亞地方的一處叫作厄谷普(Urgup)的小鎮。因為對這裡的大片葡萄田及酒莊感興趣,所以就來這看看。剛開始對於這裡有酒莊感到有些不可思議,但後來想到基督教與葡萄酒的關係是密不可分的,所以也理所當然地會有生產酒的相關設施。我從這厄谷普出發到各岩窟都市去遊歷。
        卡帕杜奇亞的岩窟住居與修道院分布範圍比想像中的還要廣。東方基督教世界(拜占庭世界)在遭受伊斯蘭壓迫之前的繁榮,及後來與拜占庭世界絕緣孤立之後長達數百年的漫長衰退歷史,就銘刻在這裡的岩石上。
        我看著岩窟都市之一的濟爾維戶外博物館(Zelve Acik Have Muzesi)畫速寫,對這裡在三十年前還有人生活的事實感到大為震驚:這裡並不是「古代遺跡」!在不久之前,還有日常生活在此發生、還是活生生的聚落。教會中描繪的壁畫還到處遺留著,像是幾乎沒被太陽照射到似的留在牆上、一點也沒褪色的鮮豔壁畫中,描繪著基督教的符號。只是許多畫中的聖人面容被人故意毀損了,這也算是本地複雜歷史的一種事實證明吧,我不禁想像起昔日在這些畫上灌注熱情與時間的無名畫家的心情。
        在得林谷幽(Derinkuyu undergraund city)這個地方,我走訪了深達地下八層的龐大地下都市遺跡。這裡被發現的時候不知何故,是連家具或餐具都完全空無一物的狀態。據說被伊斯蘭人追擊的基督教徒,有一段時期逃到這地下都市,靠著以圓石製造的防衛門扉等對策抵抗著攻擊。這座地下都市有垂直通風口,下面也有水井,我想這就是確保最低生存限度的環境吧。彎著腰走一回地下都市的通路,不得不感受到當時為生活所迫的嚴酷情勢。與得林谷幽相比,像歌樂美(Goreme)這類的岩窟都市,就讓我覺得有某種「明亮感」,也許是這裡顏色明亮的凝灰岩給我不同的印象吧。置身於布滿岩石肌理的空間中所感受到的嚴酷自然,當然是超乎想像之上的。但另一方面,又可以感受到周圍被岩石守護著的那種不可思議的安心感,岩石調和了強烈日照的陰影,時而可以從中窺視到外面的美景不就是這自然造型所擁有的美感,吸引著最早來此的拓荒者嗎?他們切削容易加工的岩石,打造自己的「居所」,也跟現在的我一樣,感受到被岩石框出一片天空的「美感」吧。
        那一瞬間,在這開鑿奇岩而成的「洞穴」裡,首次在我心中產生「人類居所」的認同感。那個時代若自己身處此處,必定也會以此為居所吧。
     造型不可思議的岩石,隨著徐徐西下的夕陽而染成紅色。在又名玫瑰谷(Rose valley)的奇茲庫克(Kızıl Çukur),見到稍稍染上粉紅色的岩石。受長時間自然侵蝕的岩石形狀圓滾滾地,被漸漸變紅的陽光映照出微妙的漸層。坐在廣大的峽谷中眺望夕照,感覺好舒暢,人也益發覺得自己的藐小。被這雄偉大地的一部分包裹,湧現像是被懷抱一般的感覺。
     我探訪「建築」的旅程,便是從此時此刻開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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