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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塘雨聲 當代文學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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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是散文評論家張瑞芬的第五本書評集,書名取意於小說家楊念慈1951年的處女作《殘荷》。在炎炎夏日,荷風玉露中,捧讀這本有份量的評論集《荷塘雨聲-當代文學評論》,除了感受台灣文壇近年的豐美收穫,也能靜定心神,喝下一帖沁人心脾的消暑良方。和張瑞芬之前的《春風夢田-台灣當代文學評論集》合讀,更可見出她積累多年,務實低調,兼具才情與史識的一致性努力。

本書是散文評論家張瑞芬的第五本書評集,書名取意於小說家楊念慈1951年的處女作《殘荷》。在炎炎夏日,荷風玉露中,捧讀這本有份量的評論集《荷塘雨聲-當代文學評論》,除了感受台灣文壇近年的豐美收穫,也能靜定心神,喝下一帖沁人心脾的消暑良方。和張瑞芬之前的《春風夢田-台灣當代文學評論集》合讀,更可見出她積累多年,務實低調,兼具才情與史識的一致性努力。 才情與史識讀張瑞芬《荷塘雨聲》
大約從新世紀開始,張瑞芬涉足台灣當代文學評論,特別專注台灣散文的觀察,包括古典淵源、現代創發,作家的經驗與思想、理念與技法,系統地完成《五十年來台灣女性散文》選文篇、評論篇,進而展開《台灣男性散文五十家評論》,掌握文學環境,追蹤文學現象,以審美品鑑的標尺評量,輔以世間情理的斟酌,形成可信的文壇圖卷、文本風景。她所花的工夫,唯人類學所強調的「田野調查」可形容。
原來張瑞芬攻讀博士時,受過「敦煌學」訓練,晚近十年在她所謂的「穴居」生涯中,乃能無懼文獻浩繁,借助跨領域思維,對研究者的創作源流、發展過程,做細膩的考辨。台灣當代文學研究於是成為她治學的新領地。
我所謂的「田野調查」,是借用的說法,指明研究者長期置身於研究對象的文化社群。以《荷塘雨聲》而言,輯一的二十八篇書評,就可以視為張瑞芬實際參與「現場」的田調。她長時間觀看、長時間蒐集、長時間分析,保持與當代文壇親密地互動。這是相當不容易的堅持、毅力。
一九八一年張瑞芬參加過復興文藝營李白組,學寫新詩,後來雖然進入學術界,但她慧黠的筆觸,分明是創作的心弦所彈撥,每每在評判之餘顯露與作者共感的心情,試看〈一隻背光站著的狐狸〉結語:
那莽莽草原上,一隻背光站著的狐狸,伶俐的豎著耳朵,他的毛色滿溢金黃蜜糖的光暈,粥樣的溫柔。而山丘無言,風吹花飛似雪,能留住的只是落下的塵沙。
這真是以「抒」代「論」、以「情」說「理」,富於感染、映耀才情的筆調,其破格目的在寫出「好看又有想法的評論」。她的另一評論特色是,大量參照作家文本中的剖白,掌握其肌理,進而化用,以證實她的論述脈絡。從作家作品中找尋生平經歷、背景知識,輔佐詮釋,更可豐富作品的意義。這種近似「作家傳記研究法」的詮釋法,自古而今永不會退場。〈驢背上的月光〉裡有她的散文觀:
散文這種體式,表演與炫技恐怕並不是最主要的,即使好的表演很吸睛,令人動容的卻不是完美無瑕,因為人生本也不完美。正如篆刻的缺筆磨損,邊邊角角磕碰些古拙滄桑,才顯得出真精神。
顯然在技巧與生命力二者間,她寧取後者。單評眼前一本書,她總大費周章地將作者其他許多書一併找來看,用意即在查探、比對,更了解操持那枝筆的作家,既談其學思歷程,也談人格性情,還做版本研究,於是哪位作家的哪本書是青澀的、哪一輯摻了舊作,哪個人隸屬哪一譜系,也被她一一點名。可惜受限於報刊對書評篇幅的限制,無法每一篇都盡情揮灑。
真正顯現閱讀版圖遼闊、文學史觀深刻的篇章,收在第二輯中。除了二 一一、二 一二散文創作年度總評外,七篇散文家專論最見分量,短的六千五百字,長的超過八千,其餘各篇也都有七千好幾。六位男作家(吳魯芹、顏元叔、黃永武、王孝廉、周志文、陳義芝),年長的已過世三十年,年輕的則初晉六十,結合張瑞芬此前寫就的專章,顯見研究層面之跨度不小。以時代為座標,上下求索,採風探隱,反覆考察,帶出當代文學豐富的田野風景,為台灣散文界做史論的企圖昭然。
張瑞芬是繼鄭明娳、何寄澎後最重要的散文論述家。她曾說:
所謂「現代散文」一詞,實應涵蓋兩岸新文學運動以下,中國與台灣兩條分立平行發展的脈絡,台灣當代散文,一九四九年以降有著明顯承接大陸的痕跡,然而台灣日治時期的白話文論戰、日文對白話文體的影響,六○年代以降各種西方文學思潮的洗禮,也都在不同時期對台灣當代散文創作有所衝擊,五四散文的直線遞嬗無疑是於台灣延續的,然而由於台灣五十年來散文發展背景與大陸明顯不同,因此有其內在與外在的獨創性格與追求「現代性」的傾向。(《臺灣當代女性散文史論》)
有此眼界、史觀,再加上她的知識、情懷及對文學創作這件事的信仰,我確信張瑞芬還有無數個盛夏光年要消磨。祝福她眸子晶亮、步履輕盈,完成更多論著與創作。謹以這篇小文,聊表敬意。
二○一三年六月二十二日 師大八四五研究室 盛夏光年
穿越漫長的春雨,終於來到了盛夏。
讀柯裕棻新書,有這樣的句子:「十六歲有十六歲的徒勞,四十四有四十四的徒勞」,這句子好就好在「四十四」乾淨俐落,寫成「四十四歲有四十四歲的徒勞」就完了。我隨口問學生,他們說不覺得。
一直希望自己看書銳利點,看人糊塗點,卻不可得,神經要敏感是全面敏感,像隨身帶著超強接收器般不能選擇,直到讀《印刻》五月號才笑出來:「寫作這勞動,太正常的人就不要摻和了。寫作者,多少都要有點毛病,人或者醜點,有點殘疾,神經兮兮、哮喘、消化不良、腳臭、感情豐富、色情狂」。
我算是寫作者嗎?就稿費的微薄或找不到地方發表是的,但和我認識的諸多好作家相比,全心全力遠不及。很多時候我流浪在會議桌、高鐵和看似了不起的各種場合,望著荒涼的腦殼發愣(就一個五十歲女子而言,這已經是人生最佳處遇了)。臉上的肉雖說已經崩塌下來,粉飾一下勉強可看,內在的樑柱鏽蝕,那可是一點一點的回不去了。這種日子還能持續個十年嗎?我不知道,只知道要保住內心那一點清明,絕不容易。
我還知道,寫作者外在愈蠢愈好。似乎用外表的不動不驚來保住內在的波濤洶湧,於是外在無所作為,內心卻早已使用過度。
「我要快樂我要能睡得安穩」(你該不會沒聽過張惠妹這歌吧?),偷懶是道德的。君不聞某整型名醫稱,壓力是女人容貌最大殺手,草原上的羚羊一天只搏命五分鐘,其他時間都是慢吞吞走來走去的。嵇康那表明與世人息交絕遊的「七不堪」,到如今不知該光速進化到怎樣的版本。飲料店前說不要太甜不要太冰,店員嬌滴滴說降子沒辦法作喔!找學生當國科會研究助理,他說是綁約一年嗎?至誠品急查某新書到了沒,回來一個不冷不熱的悅耳聲音「目前顯示庫存低於三,將為您作架上確認」(到底是有沒有咧)。面對e-mail裡那些阿里不達講不清理還亂的糾纏,「拉雜摧燒之」才是王道,更不要說那艘三不五時寫計畫會碰到的幽靈遠洋漁船了。語言是最大的障蔽,知識成了奇幻的漂流,梭羅說他一輩子收到的信,值得郵票錢的不過一兩封,你以為吾人能好過他嗎?
就這樣拚命清除著生活中擾人的雜訊,不知算積極還是墮落的,過了兩年穴居生活,寫了些東西。以為我已經夠廢的了,離棄正統論文,遠離主流競賽,堪稱中老年慢發性無藥醫亞斯伯格症,沒想到林瑞明老師居然來電說很好就這樣寫下去,我想到他那一蓬白鬍子和美麗出奇的詩就精神分裂。另一個專扯後腿的是周志文老師,他居然在我好不容易開始發憤整理時說,他把自己的小說再看一遍就覺得根本不值得出了。
我想人有自覺是好事,太清醒卻未必幸運,我得趁著還沒有大徹大悟先作些錯事。秋陰不散霜飛晚,留得殘荷聽雨聲,《荷塘雨聲》這書名雖美,卻不是應合時令,只為了去年夏天從楊念慈老師家門走出時那一念清醒。老先生山東腔讀自己一九五一年第一本小說《殘荷》如「餐盒」。那是二○一二年我聽過最睿智的一句話:「寫作不一定得獎嘛!我甚至給楊明說,得獎不如不得獎。」
有這種老師,我想我大概能再廢下去。我沒有說的是,幾年前在郵局寄資料給他,胖胖老老的櫃臺小姐驚呼:「楊念慈還在啊!」更早幾年在7-11黑貓宅急便給艾雯阿姨,看似沒睡飽一頭亂蓬蓬的老闆娘探過頭來:「蛤你認識艾雯喔!」(我是不能認識艾雯喔)。一輩子都在教書,深知沒有一個學生能把老師記得那麼久,但對喜歡的作家是這樣生死以之,要忘記除非把自己的一部分也毀棄了。
這是我想寫些好看又有想法的評論的原因。本書輯二是寫作中的《台灣男性散文五十家評論》一小部分,我還記得去年此時是如何的酷暑當頭,三十八度去淡水印刻全國台灣文學營講課是暑假唯一一次出門,其他時間都在滾燙的四面牆壁中煎熬。寫不出來就窗簾房門緊閉聽BeeGees的歌,而且愛上老二Robin Gibb清唱 I Started a Joke的清亮顫音。二○一二年五月裡他癌末死去,張瀛太〈三個落寞的人和比吉斯〉描述大賣場裡穿家居服的中年女人、疲倦的老水電工和她,盯著螢幕裡兄弟三人激情嘶吼週末夜狂熱:「是我們這樣的人在聽比吉斯唱歌,三個看起來過時邋遢落寞,年紀四十五十六十的人,用著單純如少男少女的眼神」。
台中盛夏如死,過時邋遢落寞,年紀四十五十六十的我,偶爾記起生命中曾年輕歡快如溪邊小鹿的時刻。清晨薄薄的霧籠罩在臉上,眸子晶亮,蹄腳輕盈,澗水澄藍如初,咫尺猶如光年。
感謝隱地先生在這「一年只讀兩本書」的衰敗環境下,願意出這本評論集,《文訊》封德屏總編給我發表的園地,爾雅編輯彭碧君與我的助理陳美蕙校對與掃描之勞,陳義芝教授為此書寫序,更使我感到榮幸。酷暑中讀一本好書的清涼,惟願與所有讀者分享。
二○一三年六月序於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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